8.  好人一生平安

        路灯xia李雪塬的shen影跟个竹竿似的晃悠，秋草用前轮碾着他的影zi，想起小时候玩的游戏。踩中谁谁就是鬼，她其实可以一直赢，但那样会惹别人不gao兴，所以适当的，她会输几局。

        在那个堆满建材的空地，带着还很瘦弱的弟弟，她和附近几hu人家的小孩你追我赶，那里面从来没有李雪塬的参与。

        他偶尔会拖着装了许多塑料瓶的编织袋路过空地，隔着换牙似的木板墙，只有那双yan睛冒chu来，在她们这群人shen上停留片刻，里面闪着极冷漠的光。

        对了，她们小学也是一起的啊，但那时他就离人群很远了。

        秋草想着这些事时，前面的影zi不动了。

        “白同学，请代我向伯父伯母dao歉，店里的事我也帮不了多少忙，我们就在这里分dao扬镳吧。”

        他又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呢？秋草抬起tou来：“生气了？”

        “没有。”灯光让李雪塬的脸xia半全盖在影zi中，只有过长刘海xia的yan睛是亮的，和小学时一样，“谢谢你，但不要为我费过多的神了，我还不起。”

        “还得起。”秋草牵住他，发现这人手冰得可怕，还chu了一层汗，这可是夏天，“你要真跑了我连追债都不知dao去哪儿追，罗潭哥那的钱我都垫付了，你不去看也是浪费。”

        李雪塬挣了挣，还是放弃了：“……会把你们卷jin来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都是些很寻常的事。倒不如说，你到现在才遇到我这样的你也有责任。”秋草叹气，把外套脱xia来垫在了后座上，“向别人求助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一个不行就找xia一个，我要是没捡到你可怎么办啊……”

        秋草再次邀请他共乘，大有一副公主不上车她就不走的架势。

        李雪塬两ban苍白gan1涩的嘴唇开了又合，还是坐了上去：“……我抓着车杠就好。”

        “嗯，我骑慢dian，应该就没那么抖了。”

        回去花了来时三倍的时间，到了家门kou，店里客人都走了，父亲和弟弟正在收拾桌椅。秋草一家zi就住在门面后的小院里，院落分前门后门，一般后门都是上锁的，只在货车jinchu时打开，院墙上镶的碎玻璃也不容她扮演梁上君zi。

        前门那母亲正候着她。

        秋草紧张地把ku兜里的烟盒sai给李雪塬：“帮我藏好，我妈要搜我shen的。”

        “……”李雪塬犹豫片刻，说了实话，“你shen上有烟味，瞒不住的。”

        “……我们换一xia外套？”

        “我shen上就这一件……”

        秋草只得另寻他路，靠着树探tou探脑地悄悄观察：“我们得找准时机jin去了。”

        李雪塬把烟盒揣jin了怀中，碰撞声和重量告诉他盒zi已经空了一半，但这应该是今天刚买的。

        他皱皱眉，轻声dao：“别chou了。”

        “要那么好戒我也不想chou啊，但有时候得靠这个提神。”秋草有dian惆怅，“太贵了，我钱全花这上面了。”

        “……对shenti不好，这盒我就没收了。”

        “？！你个叛徒！”

        吵闹之间母亲注意到了路边这棵树背后的动静，用围裙ca着手大步走来。她脸上带笑，却笑得寒气森森：“秋草，解释一xia你shen上的味dao？”

        妈妈的鼻zi还是一如既往的灵，而作为半gen老烟枪的秋草却闻不chu来，此时颇gan悲愤：“……没了，都没了，您搜。”

        “你还不改改这坏mao病！”母亲扯住她的耳朵，目光怀疑地掠过李雪塬，“雪塬啊……”

        李雪塬绷直了神经：“伯母，我会帮你监视她的。”

        “我相信你，你不像她之前交往的那个坏小zi。”母亲扯着秋草回屋，“这个月零用钱没了。你一个女孩zi，怎么净学这些不好的……”

        “妈，你等我澄清一xia！耳朵！耳朵要变形了！”

        李雪塬隔着衣料摸了一xia香烟盒zi。

        白秋草居然有前男友？

        算了，不关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