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先瞧见只当是个巧合，却未曾想当真与温止有关。

        顾予轻瞧着她的模样，中划过一抹浅浅的笑，依着她的意思又为她添了一杯茶。以往秦至总在她耳边絮絮叨叨时，她不言说句“聒噪”已是极好了，自是不会为她添茶的。

        看来洛州一行是不得不去了。

        玉幽教重明分堂主司探听追查，报网遍布天各地，如此都查不到这背后势力的踪迹。

        “温止惯浪迹江湖，行踪不定。但她的温衍喜好安定，早年与逐月山庄前庄主成婚后育有一女，便是温云晚。温云晚一岁时，前庄主病故，温衍从此执掌逐月山庄。”

        顾予轻将手中茶盏轻轻扣在桌上。

        顾予轻闻言神微变，又细想了一番温止的行路线，：“她只除了在丰城多停了几日外，后面几乎是以赶路的速度至南渡城，南渡至洛州晋阳快不过两日，寻常来说她不必如此急。莫非……她是在躲避什么人。”

        洛州――要说近日洛州有什么引人瞩目的事，恐怕也只有洛州锦阳城问刀门与晋阳城逐月山庄结姻这一件了。

        顾予轻扫她一，目光又垂向秦至指尖压住的字墨上。南渡城乃宁州与洛州接壤的边城，其北侧是一条横垮多城池的长河“澜川”，自澜川再往北，便是洛州的地界了。

        “逐月山庄在武林中虽只是个不甚闻名的小门派，于温衍手中却与同在洛州的‘天第一派’问刀门交好，甚至在温云晚年幼时就定了婚约。”

        秦至面上笑意更甚，并不意外顾予轻会知晓这么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小门派之人的名姓。她饮了一茶，继续：“我再寻不到温止的踪迹，但我却查到了些她的世。”

        顾予轻心念一转，问刀门送来濯雪的那一封请帖之上书的新娘名姓分明就是――温云晚。

        秦至接：“是。这在追查她的势力恐怕非等闲之辈，我想要深探时查不到半蛛丝迹。”

        若是前者，在逃避旁人的追捕时，还有心去观侄女的大婚之礼，倒也符合那位前辈的。若是后者，她不怕逐月山庄引火烧么？难不成是倚仗背后的问刀门？

        说到这里，秦至端着空空如也的杯盏递到顾予轻跟前，就这么动也不动地等着。

        顾予轻迎上秦至落在她上的灼灼目光，：“逐月山庄的大小，温云晚。”她语气十分平淡，只在最后三个字刻意停顿了片刻。

        顾予轻神有些凝重。温止急往洛州，究竟是为了亲侄女的大婚，还是为了寻求逐月山庄的庇护。

        秦至得了顾予轻的亲自“服侍”，心满意足，接：“本月廿七，温云晚大婚，温止定是要自南渡过澜川往洛州去。”她顿了一顿，忽然正了几分，“不过，我在探查时发现还有一势力也在寻温止。”

        她的指尖又轻飘飘地落在羊纸上，“她自北州温氏一脉。北州温氏，擅易容幻声，因族中独有易容秘术，皆怀异香。而温氏人丁凋零，到了温止这一辈，只剩她与她的胞二人。”

        只秦至不知的是，那桌上以顾予轻自个想饮的名义总也备好的一壶清茶，并非全然无关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