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白过来牵了她的手,温柔一笑:“今日元宵节,都说是阖家团圆的日,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邓显为班馥办事,回来说,沈姑娘收了,对着皇城方向遥遥行了一礼,说对娘娘铭五,且对自家妹妹对娘娘行的不义之举致歉。
离京之际,她托人带话,想再见班馥一面。
应是常有人打扫,墓碑前的供奉之十分新鲜,四亦没有杂草,打理十分妥帖。
他们这一路走了两日,元君白也不告诉班馥去何。
沈拂菱收到之时,怔了怔。
等到了地方,班馥抬看着门匾,见上写着“揽一芳”,这才恍然回想起来,此乃是元君白生母,静端皇后生前最喜的别院。
到了别院,他带着她径直去了别院的后山之。
元君白的脸显得十分平静:“当年我母妃乃是太少傅之女,自小与一个清文官柳家定亲事,可因当年还是太的父皇对母妃一见钟,便使了手段,恩求天赐婚。父皇登基后,母妃亦为皇后,十分艰难得我一。幼时,我便记得,他们二人总是时常争吵,并不如外间所传那般恩。父皇视柳家为中钉,当年,亦有梁家从中作梗,编了一母妃与柳家公有染的传闻。天家最怕丑闻,天的威严更是不容犯,柳家被寻了由抄家、放,柳家公更是死于放途中。”
当年,也正是在此,她发现了元君白的“秘密”。
许是怕她不肯直接收金银,只送了首饰,但里的都是足金之,算不上文雅,但拿去换钱却是够够的了。
“事那晚,我六岁,只知久居‘揽一芳’的母亲忽然带着我回,两人在凤仪大吵了一架,我在偏殿睡觉,再醒来之时,是邓显跌跌撞撞跑来将我抱。那一夜,凤仪火势窜天,我想去救她,可是父皇命人将我死死架着。”
见完静端皇后,元君白牵着班馥在竹林中漫步,一边走一边说:“其实方才的墓碑里只是我母后的衣冠冢,她的尸早已被一把大火葬送在凤仪。”
班馥的脸腾地红了,小声:“殿,什么好父亲,八字还没有一撇。”
这日元君白了朝,却没有穿朝服,只穿了寻常公的衣裳。
可班馥自觉交疏浅,她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便是元君白。她自认是个小心的人,也听不得旁人嘱托她要如何如何,便也没有去,只托人送一匣首饰,略表心意。
班馥迎来之际,打量着他,忍不住笑:“殿这是准备去何?”
班馥怔了怔。
元君白笑了笑,见班馥上前跟墓碑恭敬地见礼,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中的笑意更深。
竹林幽幽,一座墓碑静静立于其中。
元君白对着无字墓碑娓娓而,面浅浅笑意:“母后,儿臣带她来看您了。您曾言,生于帝王之家,不幸大于幸。过去,儿臣亦这般想,但今日,当儿臣站在云端,侧有她相伴,却已觉十分知足。于外,天如今大安,黎民不必饱受战乱之苦,于,儿臣必不会重蹈前人覆辙,会尽心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元君白和班馥先后上了香。
他的
大赦,仅被抄没家产,贬为庶民。
班馥浇花的手一顿,了,也不再说什么。
“再后来,了很大一场雨,”他深深闭了闭,“雨砸在上生疼,我到废墟中找了许久,我找不到她……所有一切尽成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