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对他一贯敬重,什么时候像这样夹枪带刺反驳?卡尔卡斯哑然,良久才:“我看你是被你母亲折磨疯了。”
“我早就被诅咒了。”他说。
“……犹如克罗诺斯吞噬他所生的孩,
“谁都看得到。”卡尔卡斯冷冷说:“你又一次上她了,比你小时候她还要无耻,还要肮脏――这是乱!你会给你自己和城带来灾祸的。”
“你难忘记我以前对你说过的吗?‘英雄绝不为所役’,再看看你现在!”老祭司痛心疾首:“你怎么还着你母亲?”
他喊夫人的时候意识看了一旁边站着的老祭司,对方重重拧了眉,声:“殿大可以放心了吧?别忘了,她是你的仇敌。”
他轻松地从共同的深度中返回。”*
竖琴声在死寂中幽幽响动,如在耳边,并不遥远。歌者俄耳甫斯为所遁冥府,给冥王冥后演奏的正是这样的歌曲。它的温有异于冥府代表死亡的一切,却也不属于永恒的天国;它的明亮像林翳间涌动的太阳斑,徘徊在少年拨琴的指尖,鱼一样腾跃。
俄瑞斯一声不吭,他垂睫,静默地望着手里的竖琴,继续弹奏了一段畅的谣曲,最后将竖琴放在脚边,站起来。
。
犹如蛇咬住它自己的尾巴。”
但还没有弹完整的曲调,老祭司从树后走过来,看着他一哂:“殿,你现在已经不是王后的琴师了,怎么还学这种取悦他人的技艺?”
伴它们深睡:哦,翌日焕然一新,
伊安,她想到这个早已消失的名字。
“我当然知。”他对卡尔卡斯说,随即转过,抱琴扬长而去。
“也该知,这是在犯罪。”
寂静的卧房中,医者收回手,将染血的手帕放到盆里搓洗。他用衣袖抹了抹汗,缓缓松弛眉,对俄瑞斯说:“殿,夫人的心恢复了,上也没有伤痕,理应无碍。”
哪有仇人的样。医者腹诽,又偷偷看那位传言中才貌双全、诸神护佑的王殿――他正坐在床边,凝神盯着陷昏睡的女人,定般专注,手小心翼翼裹着她被褥外的指尖,时不时轻轻摩挲几。
俄瑞斯只字未言,他慢慢松开紧握住女人的手指,在卧房绕了一圈,从墙上拿一把里拉琴。
“殿。”卡尔卡斯自然也看在里,语气略重地提醒:“你该知自己在一件怎样的蠢事。”
“乱之人必遭诅咒!”他几乎是疾言厉说,期待唤醒这个昏聩的灵魂。
“王者借音乐培育德。”俄瑞斯淡淡:“阿波罗也经常弹里拉琴。”
晨间的雾气早在西风拂散去,冬日光秃秃的树枝上新叶竞发,其间缀绽放的,是日的桃金娘与艳阳。沉沉繁花,俄瑞斯轻轻抚摸琴弦,近日这双手握惯了长矛弓箭,再演奏已经变得颇为生疏。他屏息沉思,拂动半晌,终于找回往昔弹琴的手。
像对待人。
“……谁若将事用人心灵的睡眠
艳丽的桃金娘像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
……他,是他。
“不。”他松开琴弦:“我不她。”
然而未等她深思,这假名早已随乐音游走。实在太疲惫了,她全放松,闭上睛,浸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