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伪装

        谭涛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谭恪礼的遗像，即便是黑白的照片，似乎也依旧能瞧chu男人生前那种不健康的肤se。谭有嚣负手站立在一旁，低着tou，心里冷得结霜，却不得不显chu一副苦痛的表qing，演给还活着的人看。如果他不是凶手，说不定连自己都要骗了。

        谭恪礼和其他两个人的尸ti是第二天一早，在环卫工人清扫路面时被发现的，附近的派chu所给谭涛打了电话，没声张，因为所长跟他有交qing。之后调取行车记录仪，谭涛通过摩托车的涂装认chu了它所属的车队，于是果断选择压xia事qing，在支付给家属巨额的赔偿后打算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在谭记实业成立初期，有个姓赵的商人跟他很不对付，暗地里没少使绊zi，一些弟兄们甚至火拼过，直到前任市长chu面调和，他俩才达成了某种协议，从此井shui不犯河shui。

        谭有嚣知dao这姓赵的是个老顽童，对摩托车运动qing有独钟，不光自己chou空喜huan骑着到chu1跑，还在外面养了一整个摩托车队替他去参加比赛――上回给许宜chun带话的也是他们。谭有嚣用更gao昂的赞助费收买了车队队长。

        “有嚣，”他唤dao“你过来。”

        谭有嚣走过去坐xia，谭涛便把遗像saijin了他手里，自言自语dao:“赵丰闰这个老混球……他怎么能杀了恪礼？”谭有嚣拿起餐巾纸ca了ca玻璃上的指印，已故的人被框在相框里的微笑显chu了几分空白的迷茫，倒是比活着的时候顺yan许多。玻璃被揩拭得锃亮，印chu了谭有嚣的脸，勾起的唇角和照片上谭恪礼的重叠到一块儿，他咬住嘴唇，把笑意吞回去，凄凄哀哀的yan里装着凄凄哀哀的qing，装chu来的怀念:“爸，您还有我呢，往后的日zi我好好陪着您。赵丰闰我替您杀。”说完便把tou靠在了父亲的肩上，谭涛捂住脸，手心里是哽咽的哭声，骗zi的真qingliulou。

        “不着急。”

        谭涛猛地一xi气，抬起tou，望向窗外叶zi已经脱落了一半的树影:“你没看最近的新闻么？一帮媒ti，把我从前跟柳家的事qing翻chu来，说我主导了火灾――这会儿要是再死个赵丰闰，我也可以不用活在这个世上了。”谭有嚣直起shendao:“您说，当时工地上的事……会不会也是他的手笔？”

        男人眸光凛凛，突然转过tou来，捧住了谭有嚣的脸，手掌湿漉漉的chu2gan像死掉的鱼，谭有嚣觉得恶心。脸颊被一xiaxia地抚摸，之后是tou发，他觉得恶心。他用力攥着拳tou，相框的棱角深深硌jin肉里，gan受不到痛，只觉得恶心。恶心。

        他gan慨着大儿zi是多么多么好，二儿zi是多么多么差，一番铺垫后，将话语的重心落到了小儿zitou上。

        “有嚣，爸只有你了，谭家只有你了。”

        父zi俩久违地对视，谭有嚣看得门清。死了一个儿zi，不要紧，对谭涛的事业而言不要紧，因为他还有选项，在自己面前是“只”，到了别chu1就是“不只”，一句话替换掉主语后对谁讲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