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有嚣拿起片没烤过的面包，黑夹克袖的装饰拉链在盘上哒哒地磕了几声，他笑着说柳玉书肯定舍不得你，放寒假了记得再来江抚玩，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俩安排个好住。宁以茹红着脸，看了柳玉书，然后羞涩地了:“谢谢有嚣哥。”

        正好这会儿谭有嚣走了餐厅，他是专门回来换衣服的，顺便再东西垫垫肚，见宁以茹正对着手机发脾气，中还提到了宁竹安，他就知八成是陆秋红打来电话质问她了。

        这时，后传来跟鞋踩地的声音，几秒后，一双手幽幽地搭上了谭有嚣的肩，熟悉的香味，他送的――是许久未见的萨婉。

        不仅回不来，她在往后想起那些事的时候，还多增添了几分愧疚。

        “呃……反正大差不差，就那么几样东西。”

        宁以茹被念叨烦了，不兴地推开搂着她的柳玉书，走到窗前低声嘴:“对啊我就是随便，你去宁竹安好了，她不随便，她才是你亲女儿，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吗？谁谁去，别来我，我不是小孩了！”

        其实她俩以前关系好，小时候，大家都玩娃娃的年纪，她没事就把宁竹安当宝似的带去跟伙伴们炫耀，听到他们说宁以茹的妹妹像娃娃一样可的时候，她总会骄傲得昂起，那当然了，她可是我的妹妹，她每次都这么说，夸奖是共享的荣誉勋章，夸了宁竹安就等于夸了她。

        “嚣，我有事想和你说。”

        “啊？多大年纪的啊？”

        谭有嚣，嚼着面包，视线被她手机壳背后一串粉蓝相间的珠链引，中间坠了只白的棉花小猫，眯着又张着嘴，傻里傻气的模样有搞笑。他看着，突发奇想，问:“女孩会喜什么？”

        宁以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摸着嘴唇认真地思索:“因人而异吧……我那个年纪喜看言小说，没事还研究研究化妆……要是像我妹妹一样的，就会喜些小饰品和甜……”意识到自己提起的妹妹是宁竹安，她倏然闭了嘴。

        餐桌边的柳玉书笑着打了声招呼:“表哥也来吃早餐啊。”宁以茹一惊，生怕在男友的家人面前破坏了形象，转时同样笑脸盈盈地向男人问好:“有嚣哥，早。”抓着电话的陆秋红听完心凉半截，只能对她说:“谭有嚣不是好人，你快回学校吧。”

        “我……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全都忘了？就这么随随便便去找人家，你不怕遇到坏人啊？！”

        奈何女孩儿光顾着回忆刚才的行为举止有无欠妥的地方，陆秋红说的话是一个字没听去，为了赌气，她还把电话给挂了:“是同学打来的电话。有嚣哥，我明早要回学校了。”

        “十六七岁的。”

听来，她叹息，让宁以茹说实话:“你是不是去江抚找男朋友了？”宁以茹顿了顿，因为一时没想到合适的理由，所以脆理直气壮地承认:“是。”

        可后来长大，知的事多了，当然就能发现父母对妹妹不太一样的态度，不能共享，她不想分享了，连同自己曾经对她的那份也一并收回来，从故意装作听不见宁竹安说话开始，到最后光明正大的忽视，她成功推走了这个妹妹，却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