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职工休息室旁的套房,反而选择这间临时辟的小屋,或许并非为了离教室更近……
而是为了离他更近。
他心尖儿一颤,一涌心,在帮茉尔除掉大衣时,指尖不自禁地在娟秀的肩留恋了多半秒。
在汤姆指挥着那瓶酒,让它把丹醴琼倒杯中的功夫里,茉尔蹲在留声机前,选择了一盘黑胶唱片。酒瓶很有分量,是青石雕刻成的,上面的浮雕绘丘比特与普克的两个场景。其中一面是丘比特唤醒普赛克的那个吻,与安东尼奥・卡诺瓦的雕像极为相似,只不过神的翅膀在偶尔扇动。另一面是普赛克在夜间偷看丈夫容颜的场景,和阿普列尤斯的故事中一样:丘比特从窗飞,悲哀地,‘是不能与疑心共存的’。
汤姆暗自咋。他偶尔觉得邓布利多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巫师们使用的留声机都不需要电力,而是通过发条上弦来放大声音并旋转唱盘。茉尔选一张唱片,用杖在留声机的手柄上了,简单质朴的吉他曲调从喇叭里传来。(注:可卡特家族的 “Can the Circle Be Unbroken”)
汤姆把其中一杯酒递给茉尔, “American folk?”(国民谣?)
“Hmmm, you know, all the music that fits between the cracks.” (嗯,你知……所有那些在伤痕里诞生的音乐。注:原话是20世纪国民谣歌手Mike Seeger说的,用来表示国民谣作为社会底层人的艺术所展现的包容。)
汤姆随着茉尔在双人天鹅绒沙发上落座。少女侧过,面向汤姆盘斜坐,举起手中的杯,中的笑透着灵狡黠。
“Happy Christmas, sir.”
两只酒杯碰银铃般的瑶音。
“Happy Christmas, Amore.”
有一会儿,两人都静静品着酒。留声机里老歌的曲调缓缓淌,时光在杯中轻漾,微苦又薄甜。
“…I was standing by the window”(……我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