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之，不要再给朕了。”

        说罢拂袖离开。

        常和弓着背连声说：“是，陛莫生气、慢走些。”

        在昏暗的灯火里，常和悄无声息地伏倒在地上，手在金砖地上寻了一会儿，终于摸到那条五颜六的丝缕。

        他自皇帝年幼就服侍他，自忖了解皇帝的脾。他把那串长命缕妥帖地收怀里，才亦步亦趋地紧跟上去。

        *

        长秋匆匆赶来的时候，却见素女好像无事发生一样，洗妆拭面，换上了冠帔，一袭青纱，正要去观中。

        长秋拦住她：“仙客，你去什么？”

        素女拭了拭颊上的薄汗，答：“我去女冠观中讲。”

        长秋不安地问：“婢听说陛动怒了？”

        素女：“嗯，我怒陛了。”她正要走，长秋挽住她青纱的袖摆，说：“你别担心，陛没罚你，现在去向陛请罪，陛不会怪罪你的。”

        素女转过来，她今日穿得格外庄重。平冠黄帔、芙蓉玄冠、袖裙靴履，重重的衣冠遮蔽住袒裎的躯，压抑住澎湃而混乱的杂念。重重服饰外，笼一层轻薄的青纱，恍若飘然仙的神女。

        然而，她面红，一双波宛若秋，衣袍，他的吻痕遮蔽在里衣中，被他作得红的地方隐隐作痛，染着他衣上烈炽的龙涎香味。

        她心中无端升起一阵凄凉，她沾染了凡尘的念，不得仙人了。垂眸，决绝说：“我已请过罪了。陛恼怒，有他的缘由，不是我所能涉。”

        长秋听她一语声音酸涩，不觉一愣。还想劝她，转念想，她与陛之间事，外人行掺和，横生是非不说，若是殃及自己了更是飞来横祸。她遂摇摇，：

        “仙客，等你想通了，就会明白，这中雷霆雨，俱是君恩。陛还是你的。”

        素女听到“”二字，面微变。终于没有答话，颔首以应，转去了。

        原来节后，先前中的女冠辞去，庶务尽皆交付素女。

        素女了观中，恰响起敲钟声。她跪，闭上，焚了三炷香。接来，敲钟击鼓，传递法令，奠茶奠酒，待闲来抄写经。她唤了个执事人来，嘱咐：“明日我若不在，你自行分发给来观中祷告的人。”

        人问：“仙客，你要去哪里？”

        素女愣了片刻：“我……我倒并不是想走。”      她敛眸，自己学会撒谎了，她心底里微微地绞痛了一，“里事忙，只是怕疏忽呢。”

        皇帝这一日过去，再没有对她有什么惩治。

        可是，他留在房中的衣香仍旧缥缈得到都是，躲不过、逃不掉。素女急切地想摆脱掉，焚重的香，烧了兰汤来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