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戒指，其实是他的一只角。

        就像暴雨的茅屋，很容易就会被渗透一样，正因为承载了太多灵魂和力，所以记忆才会渗她的梦境。就算她不说，他也知她梦到了些什么——肯定都是关于他的过去。

        如今，他已经没有再去找她的勇气了。

        他是说过想要杀了她，但是从来没有真的过，论迹不论心，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得起她，值得成为一个被的对象，就算所有人都恨他，他也一定要得到她的。

        跟跟踪狂没有任何区别，她的大脑就是那面贴满梦中人照片的墙。

        反正他终归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现在只是先借给她，有一天他会收回去的。等到能够再次相见的那一天，他就会拿回来。那时候她说不定会拥有更贵重的新戒指，谁知呢？

        脑不怎么清醒的时候，她就会看看这些东西。这样她就不会疯了一样地想去找她了。不断重复，不断回放。将所有的挣扎与逝去看在里，一次次凝望那双在血泊中垂的手。当然她也会看一些好的东西，比如最近换上新装打扮成人类模样的小女，她全都用睛无声无息地保存来了。

        亲见到的话，只是分化留的伤痕就打乱了他的心和计划。一想到才刚分开，她就在他不知的时候得这样乱糟糟的，他就没忍住去找了她。他要她来见自己，她竟然真的来了，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危机。

        也不会再悄悄打探她的消息。

        那时候她没有反抗自己的力量，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了她力量，虽然她还没有完全理解，但她很快就会发现这是足以对抗他的力量，几乎跟他旗鼓相当。全力以赴的话，说不定就算是现在的他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就采用曾经放弃过的那个方案，把她永远关在影里吧。那样她肯定会不兴的，没有朋友，也没有好玩的，还什么也看不到摸不到，可能最后她会疯掉。但是他怎样都不会放她来，因为他不能没有她。

        他会守着影，开心地看着她一坏掉的。等她彻底坏掉之后，肯定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像刚才那样就能解决了。但是她现在依然非常饥渴，非常想要重现这一幕，极度渴望再度得到这些血。她说过要保护她，可没想到这世上最危险的，原来是自己。

        必须到这一步。因为那天就到了这一步。所谓不死之，也是有尽和限度的，更遑论他会让这种能力失效，掠夺生命本源。只差一她就永远凋零了，正如那些被他践踏过的诸神与蝼蚁一般。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停在了最后一步，明明失去了理智，竟还是留了她一命。

不能的。

        他太冲动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其实现在她早已能够独当一面，不再需要他在边上碍手碍脚。

        唯独只是不会杀了她，如今他最不想的事就是杀死她。

        可是那一天现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他不在的日……他不敢奢求她会永远他，但是如果她不再他了，他就收回现在这一切。

        两三分钟之后，柯克洛就松手了，仰面躺好，胡思乱想一扫而空。神空而懈怠，瞳孔泛着诡异的红光，倒映着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画面，鲜血淋漓的画面——闭着的单薄少女已经不省人事，而他跪坐在她边，也保持着这样的血眸，怔怔地看着满手血，徒劳地浏览回忆。

        伸手，却什么都摸不到，前苍白的幻影变得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