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站在妈妈的车灯里,一边后退一边挂上讥讽的笑容说:
“以免你不知,这种事,可不是只能在二楼那间房间哦。
“――以泽同学。”
阿兰光明正大地上了妈妈的车。
妈妈拒绝了阿兰留宿的请求,因为以泽不适,却又答应送阿兰回学校。
两人离去后,以泽独自在别墅洗漱完,回房等待妈妈回来。
一直过九,十,快到十一时,以泽面前摊开的历史练习册一动不动。以泽熄灭卧室的灯,钻被窝里,熟悉的引擎声才又回来。
房门没有关,一个阴影落到以泽的枕边,以泽睁开,然而一刻――
“睡着了吗?”
伴随这句问话的,是妈妈离去的影,和被关上的房门。
妈妈上楼了。
二楼是属于妈妈的国度,是妈妈的神圣领域。从搬别墅的那天起,妈妈就把一楼的主卧、书房,和卫生间全分给了以泽,并告诉他:
“以泽长大了,女生和男生是不一样的,不可以再和妈妈共用了。”
时至今日,以泽都记得妈妈说这句话时的神和语调。那是很严肃的,又伴有某种生冷的厌恶的特殊语调。以泽不知妈妈为何如此严冷地告诫自己,只知从那一天开始,二楼,就成了以泽绝对的禁区。
可是,妈妈却会带偶尔来家里客的男友们,上二楼。
以泽不被允许踏的国度里,那些男友却可以肆意地漫步。以泽还知,在二楼靠西的那间小房间里,妈妈会和男友们……
仅仅想到那两个字,以泽就会痛苦地在被里蜷缩起自己。
阿兰是妈妈三个月前开始交往的男友,就在本市的大学读大二。妈妈第一次带阿兰回来的那天,是个晴好的天气,以泽放假在家,妈妈向以泽介绍:
“以泽,这是阿兰,以后要和他好好相哦。”
阿兰也友好地递手,和以泽打招呼。
而那时以泽想的是:
去死。
恶意即使好好地储存在铁罐里,也会因为时光逝,或者铁生锈等原因,从灌飞来。和阿兰的关系在见第三面时就变得十分别扭,再往后,只要是妈妈不在的场合,大家就会沉默地不说话,各各的事。
变化是在阿兰又一次来到家中时。
或者说,又一次靠西的房间时。
那一天,蔚蓝的天空在午后转阴,继而又撒小雨,妈妈也是有事去公司加了半天的班,回程的路上,载上阿兰。
以泽待在楼的客厅,焦躁地去听楼上本不可能听到的动静。忽然,他发现,妈妈的提包没有带上楼。
小心地拿起妈妈的包,既然去公司加班,包里应该装着和重要工作相关的文件才对。
凭借这样的想法,以泽偷偷地走上楼梯,这种无异于背叛的行为不是第一次,但这还是首次,在明知有男友的况。
以泽紧攥着包的带。妈妈,他小声地呼唤,没有发声,只是在心底里。脚步在客厅心神不宁地旋转了一圈,他向西走去。
房门没有关严!
几乎是震惊的喜悦。
他先是想到妈妈可能和阿兰不是在这个房间里,也就是说,方才在楼的焦躁不过庸人自扰。然后,他的目光小心地探视去,窗帘紧闭,床铺凌乱。
阿兰的声音从离门很近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