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再說話, 單手繼續將杯的珠乾,任由夏涵勾著自己的手指,兩個人都假裝不知,交錯手指輕得一晃就會鬆脫。
夏涵喪氣地垂頭,髮間的雨往落,過肌膚帶來又涼又癢的難受觸。
「稱呼有必要嗎?」
碰觸到的是兩種溫度,咖啡冰涼濕潤的杯和對方溫熱乾燥的手指。
夏涵害羞地紅了臉,卻沒立刻收回手,被勾著手指的主人也一樣。
像是習慣路線,慌慌張張地跑進遮雨棚,偷摸摸地往窗望。
他應該也正看著被勾著的手指吧。
「不能,我會給你深焙濃縮,苦死你,拿著你的咖啡快走。」
「門不看天氣的嗎?」
「你不可以又沒收我的咖啡,這是人質。」
今天剛好沒有開店嗎。
咖啡被推窗,夏涵接過咖啡,小聲地說了句我也沒想買,轉就走,有點落荒而逃的覺。
「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咖啡!他好不像咖啡!」夏涵驚喜,對著窗晃了晃手裡的杯,冰塊發響動。
窗簾是拉的。
或許真到了放棄的時候。
他可能會穿著素的圍裙,神專注地準備一杯手沖咖啡。
「我不想跟你當朋友啊。」
雖是午,天陰暗鬱悶,真是符合她此刻的心境,這時候再場大雨,她就能徹底扮演一個借雨澆愁的失意少女了。
「還沒想好,反正有店名你們這些人也記不住。」
「別這樣,當我沒說!我想喝喝看你推薦的咖啡!拜託了。」
「太壞了吧,我要叫你壞人。」夏涵看見窗內就要推來的咖啡,伸雙手去抓,一邊控訴。
沒帶傘門,還自己變烏鴉咒自己的夏涵,沒走幾步路就被突然降的大雨澆個透心涼。
看著漂亮又好喝,夏涵迫不及待的嚐了一。
不是又黑又燙,像是中藥般的黑咖啡。
直到那雙手收回,夏涵才捨得將視線分給一旁的咖啡。
布簾後將夏涵表看得一清二楚的男人臉上輕輕地笑,一邊俐落地清理。
裝在透明塑膠杯裡的是浸泡著冰塊,澄徹的冰咖啡,上頭還有漂亮的鮮油擠花,點綴著一小片薄荷葉和柑桔醬。
「鬆手。」
「什麼我們這些人,我們是顧客誒!」夏涵瞪,小嘴撇成可愛的弧度。「那我可以怎麼叫你啊?」
上次喊老闆,遞窗的咖啡直接被收了回去,真的是很難伺候。
因為窗簾擋著,夏涵其實看不見店主的動作,只能從細碎的聲音裡想像描繪。
夏涵覺相處的指尖特別的癢,忍不住曲了曲手指,卻又像是在勾蹭對方的挑逗。
「你的店沒有店名嗎?」
夏涵趕緊挽回,鄭重地說拜託才聽見那漫不經心的語調無奈說「好吧」。
修修改改兩個月,又跟編輯約了作品第二次的審稿。
從沒見過這樣不想賣客人咖啡的咖啡店主,真搞笑。
「妳如果這樣,我還得加上一句,不賣。」
吧。」
「我好喜歡!如果明天我再來,可以喝到一樣的咖啡嗎?」
「你就不能當個樂於跟顧客成為朋友的友善店主嗎?你又不喜歡我叫你老闆。」
被逐客令了。
因為心裡那點羞於坦白的心思,總覺得面對店主有些尷尬,儘她本看不到對方的臉。
還是差不多的說詞,再一次的被婉拒,夏涵點點頭,向編輯告別後直接離開咖啡廳。
「好了。」
屬於男寬大的手擱放在窗,彎曲的長指叩響檯面,喚醒總是陷呆滯的奇怪女客人。
女孩一臉委屈,有話想說又不敢跟他說的有趣表,最後只能依依不捨地轉離開,背影都一種可憐兮兮的哀怨。
咖啡師站在工作檯前,動作輕盈而熟練,沒有讓碰撞檯面發過大的聲音,他的話不算多,似乎是個喜靜的個。
他或許會這樣說吧,明明總表現岀冷漠的態度,卻常常愛心別人的馬腳。
自從上次摸手的事件之後,夏涵就沒再來過。
我這樣也太像變態了。
他的手真好看,手大的人通常也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