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
钟月牵来了两个气球,一个粉的花,一个红的花。陈文清接过粉的,笑着问。
她不知演员是谁,也不知电影在演什么,但她只要微微侧目,就能看到钟月在笑。
钟月挠挠,不好意思地笑。
与各个HR的交涉当中,陈文清已经掌握了一套客气且迂回的话术。
“我不怕。”
“不怎么说,你要是碰到那种狗玩意儿,你要上躲开”
“我要那个粉的花。”
“五十块。”
面试官是个年轻男人,最初的行为举止倒是正常,可谈到最后,他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我那是没有反应过来。”
“给是给多了。”
他们说的话大差不差,客客气气地接待你,再客客气气地送走你。
“小,您要不要气球,我去给你买一个。”
钟月打烂了一个玻璃杯。
“你发达啦?”
午的面试与之前的一样,都是以失败告终。
了。”
陈文清往老人那儿看过去,答。
“放心吧,我知的。”
钟月看着屏幕方,一个老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背心,骨瘦如柴地蹲坐在地上,手里拽着一把线,飘着各种卡通气球。
“我倒是想。”
钟月笑了,她也不自觉地笑了。
当她以为瞎猫碰上死耗的时候,甚至兴了一会儿,但这份兴没有持续太久。
似乎全天的男人无论年龄多大,都是用半思考的。
钟月瘪瘪嘴,神不似方才那么欣喜。
“你给人多少钱?”
钟月像个老妈,左边念叨,右边念叨地嘱咐来,嘱咐去,生怕白菜被猪拱了。
钟月也没回地说。
“你怕,不然那男的摸你,你怎么不吱声呢?”
随后,她看到老人的笑容,忽然就明白了。
陈文清坐在车上,看着钟月与老人在比划什么,两人你推我攘的,像起了争执。
陈文清想着,今天是个好日。
钟月摇摇,显然不信陈文清的说辞。
“我不是生您的气,而是气自己太冲动了。如果不是咱们俩跑得快,那男的说不定要揍人。我不想让您受伤。”
“阿月,你别生气了。”
她知危险,便紧搂着钟月的腰,喊。
“不贵,十块一个。”
不料,一个炸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男人的不轨预谋。
陈文清蒙了,明知要躲开,但跟不上脑,楞在原地,让男人的手摸到了腰上。
“你很久没有回老家了吗?”
“赔你妈。”
“我走之前和人说了,我要挣到钱再回去。没挣到…就晚几年吧。”
他是个透明人,站起吆喝几句就坐,接着起吆喝几句又坐。
“气球多少钱啊?”
“喂,你们别走,要赔钱!”
车缓缓开一个广场里,商场的巨型LED屏幕正播放着一电影。
他们一齐仰着看着,若是遇到某个笑,还会不约而同地笑着。
在电影结束前,钟月向陈文清歉,并且解释。
“你想回去吗?”
电瓶车开得飞快,陈文清闭着,觉到睫和发都在往后脑勺飞去。
“差不多八九年没有回去了。”
他脸上的皱纹犹如重峦叠嶂的山谷,厚重的睑压在一双睛上,似乎只能通过一黑的隙往外看世界。
她越过一地的碎片,牵着陈文清的手往外走,那个男人才回神叫嚣。
她看到人们因为一场免费电影而陆续靠近,似乎集结成了一个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