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个小花妖,在如影随形。
小花妖盯着这同样落魄的穷书生,明明想当好人偏偏中羞涩落了个尴尬,着实有些笨拙可笑。
“温染。”莲华轻唤了他一声,“喝药了。”
染衣的眸慢慢地合上了。
即便有朝一日真的“无面”了,他就算是闭着睛也足以勾勒她的全貌。
莲华将半趴在石桌上的温染扶了起来,细细打量着对方的面容。
一片寂静之后,没有等到回音。
毒素已经开始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
“抱歉,我也是个破落,没帮上忙。”书生顺着方才那小贩的话说。
那抹红,终是被火焰彻底吞噬了。
思绪回到现在。
“……药?”温染只听了大概,茫然地抬了抬。
看着自己一一凋零。
有时候是清晨在墙角绽放的一朵孤梅,有时候是路边偶然瞥见的一朵野花。
注视着此刻温染紧闭的双眸,莲华在心中终于暗了最后的决定。
看温染的毒势愈发严重,他将温染在石桌旁放,自己转去了他。
这眉多么相似。
温染半是昏迷,半是清醒,只知自己好像是被莲华带走了,带到了哪里他也分不清明了,只觉五官紧绷,绷得他生疼,好像是要被磨平了一般。
呼也变得愈来愈困难。
也不是。
他追逐了这么多年,画了这么多年。
此连接后山地带,环境要比前面更加清幽。
莲华带着温染退到了此地。
她走得太快,他追得
可是恍惚间,却将面前的温染与记忆中的暮云烟重叠了。
嘴角溢一红的汤药来,莲华用手指轻轻帮他拂去。
犹如被尽了生命之力的枯叶残枝。
小贩抬看了看声音的主人,又看了看对方伸手递来的细碎铜板,语带嫌弃地回:“你也是个破落,就别惦记着逞帮她了。”
然而在这之后,不论他走多远,总能觉到后有谁在跟着他。
然而才刚卷好摊铺,小贩便听到旁忽然想起一温玉一般的声音。
“这些钱够她买一个簪吗?”
吃吃地笑了他半天。
……
只是如今绿树葱葱,无人有暇欣赏。
是他追逐了大半生也无法停歇的脚步,是他永远也无法诠释的缘。
莲华将手中的汤药悉数灌了温染的中。
可前方那抹虚无缥缈的影却越走越快了。
青灯墨,千回百转。
可否……回看看跟在后面的那朵艳红的小花?
没过多会儿,一素净佛衣的莲华便回来了。
主上。
不漏分毫。
她是仙中的仙,清丽脱俗,他却只是凡间芸芸众生中的一介俗,平庸无常。
变的是无常的世间,不变的――
书生无奈地拱手行了个礼,转走。
只是手中的佛珠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手里单单托着一碗泛红的汤药。
被火焰灼烧的染衣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一被离。
你走得太急。
……
销魂窟后山小院。
这只簪是他摊位上最好的货了,哪能贱卖的呢。
面前的书生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最后目送着小贩快步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