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听得到他声音里隐藏着的复杂。

少年的神渐渐有些僵,他意识到了什么,侧退开半步，却发现卫清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分毫未曾随着他移动。他的脸有发白,小心拉起卫清的袖轻声喊：“爹爹？”

燕南歌静静注视着卫清的侧脸，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为什么又说不来了。

没有从兜里掏来什么小零安他。

燕南歌又笑了起来。他拉起卫清的手，带他向殿走去：“阿清，你总有一天会摆脱天劫的影响的，对吧？”

……

然后就班地修炼、渡劫、寻找材料替卫清淬炼神魂和躯壳。

“我们已经自由了。”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又再次低声说：“我们都是源境修士了，能活至少上万年――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你醒来。”

这里一时又只剩了他们两个。

少年绷着脸看向燕南歌，神有些无助茫然。燕南歌又推了推他,他才迟疑着松开手，重新化为那庞大的三白猫，三步一回地走远了。

这上界，和先人手札中记载的有几分相似，但也变了很多。

他背对着卫清，卫清看不见他的表。

为一个专修炼之的炼师，在没有充足资源炼自卫的况燕南歌的战斗能力不算，但好在大乘期在上界其实也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准了，除非遇到那些渡劫完毕的“源修”――也就是仙人，他还是能自保的。

燕南歌很害怕卫清会醒不过来，也很害怕在经历了天劫后，卫清会忘记他、成为另一个人。但即使再焦虑再恐惧，他也只能等。

“不要紧，阿清，这次……我们可以慢慢来了。”

燕南歌垂，微不可查地叹了气。他伸手推了推少年的肩膀说：“行了,去收拾行李吧,我们过几天就要发去神塔洲了。”

就像之前那位朋友说的一样，卫清的经历太少见了，他们很难清楚到底怎样才能让他醒过来，于是只能参照那些陷在幻术中无法清醒的人来帮助他。

他老师的那位侣现在依旧没醒，闭着斜靠在椅背上，而云泽缩小了型正蹲坐在地上，一只前爪搭在那位的膝盖上，长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他抿唇了一个腼腆的笑：“老师说参加了也没有坏，所以我想试试看

黑发少年停笔，转看了那边一。

“夜澄，你也要参加这次的交比试吗？”云泽蔫哒哒地歪看在桌边填写表格的黑发少年，“太早了吧？你才二十岁不到呢，学也没几年……”

依旧没有回应。

同行的有数千人之多，燕南歌作为带队之一需要帮他们好协调安排，只能将再次陷沉睡的卫清交给同行的云泽看顾。

他已经等了很久，前十年在上界摸索浪，成功将境界稳定在大乘期巅峰后，就加了现在所在的天罗学院安顿来，成为一名炼导师并寻求庇护。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神塔洲的元武学院，从乘船发到抵达，路上一共花去了大约一个半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