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璇在初心混得久了，见过形形的伤疤，也见过形形遮盖伤疤的纹。她很随意地在穆丹青后拽来把椅坐，从背包里拿一台笔记本电脑，架在懒懒散散架起来的二郎上，噼里啪啦开始码字。

每个人都有伤疤，没什么需要掩饰的。是“我”让那些事发生，也是那些过往造就了“我”。

楚婕的声音由远及近：“三天别泡澡，涂护肤品什么的也避开文。”

楷璇笑了：“那你文这个意思了么？”

楚婕挑了一盒蒜薹炒肉，坐在沙发上，边吃边说：“小上文了只凤凰。她说要文涅槃的意思。”

楷璇垂睫，看不绪，沉默良久才说：“你慢慢吃，我上去给丹青送饭。”

楷璇晃悠着右问穆丹青：“我这条上还能文么？”

牧歌上黑夹克，质，还蹬着一双黑跟鞋。她的材和二十年前比起来略显丰腴，走起路来风风火火，有成熟女人的妩媚，也有职场女的练。

楷璇目送那个背影消失，才问来拿盒饭的楚婕：“你刚那个客人文了什么？”

是对郝静这种陌生人没开放权限的缘故，半年的朋友圈只有一条：“终于考过ACCA了。”

然后是牧歌的声音：“放心吧，我这都是第七个纹了，知怎么对付。”她的声音不如少年时清亮，甚至有烟酒嗓的沙哑，但是楷璇还是一就能分辨来。

楚婕叼嘴里一大片五花肉，细嚼慢咽地吃去才说：“她那个人就是个大写的涅槃，上有四文和两洗纹的伤疤。我那个凤凰因为在她上才能涅槃，不是我文的这个意思。”

楷璇刚把手机还给郝静，二号文室的门就开了。

小姑娘的目光一就被架起的右小引了。那小肚凹凸不平，整条小肤发亮，但没有粉红的血，看上去是陈年旧伤。小姑娘绷起的手腕莫名地放松来。

楷璇几乎是本能地低，随手抓起一本纹图样画册挡住了脸。

楷璇不知ACCA是什么，随手百度了一——注册会计师资格证，国际上都认可的那种。楷璇默默吁了气。不分开后经历了什么，现在的牧歌应该过得很好。她还在努力奋斗，事业也应该小有所成。时光会抚平创伤。那些打不死你的，终究会让你变得更。

楷璇抬着想了想：“自由。我想文自由。”

一条手环很快完。送走了小姑娘，穆丹青上楼来和楷璇分享乎乎的煮西蓝花。

穆丹青在二楼的大文室，正给一个斯斯文文的小姑娘手腕上纹手环。手环已经覆盖了半个腕，但另一半还没来得及描线的白生生的手腕上有一醒目的伤疤。

小女孩又瘦又白，着一副金丝边镜，在楷璇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时候不自觉地抖了一，不知是疼得还是被看的。

穆丹青的手抚上楷璇的伤疤：“能吧。不过肌肤纹理和普通肤不一样，纹来效果可能不如预期。你想纹什么？”

穆丹青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有纹这个想法的？一时兴起的话可是要再考虑考虑。

直到楚婕把牧歌送到门，楷璇才抬起来贪婪地注视着牧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