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王在一阙之外。那个人为避战乱而来,结果城就要在他倒塌。
“宗府同国在,与百姓无尤。”
他应该放那个人回国去的。
梁西看着,脸上血泪交错的
昔日轻狂的王如今银甲加,舞墨笔的手如今持枪掌印。
于西建乐坊,歌舞伎者尽纳西。
弦转急,他仰首飞天。
到那一天真相光明。
画迹千年不灭。
你说好为我画画,既然没有画完,那我来找你。
“乞降?”上的北凉将军,掀开笑意,“胜券在握,我北凉,为何要受降?”
犹有天人于西乐坊怀抱琵琶,飞天舞。
侯爷目眦裂。
往北,城北凉大军声威振振。已经引到城门,只待放,凉州顷刻覆灭。
无人敢致一词。
少年怀里,多一支胡琵琶。
7.1
如果那个人回来,他也能得这样好。
前生事纷至沓来。
梁西坐在地上,看着少年,痛裂。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找我,等你把剩的画完。”
少年说,上白衣渐渐换了颜,宽袖大袍消失,一金缕银衣,细白的腰和膛。
飞天琵琶舞残本面世,中原皇大喜,派人于凉州再开窟,刻画于其上。
“呵,那你李氏一门,也归我了?”
他终于听见城门大开那瞬间,隆隆的擂鼓之声。
“侯爷,降罢!”
到底挽不过黄昏景。
人窜,啼哭四起。
“我没找到你。”他说,难过地快哭了来,“还把自己丢了。”
他抱着琵琶,独立楼。
☆、招魂7,完结。
拨弦,起舞。
奔逃途中,有画工乐师仰所见,惊为天人,不顾火光凄厉,墙垣倾颓,就地坐谱曲作画。
月光漫漫,爬窗。
墙上的天人消失了。
什么舞呢,那个人舞,其实不如想象中好看。
当日五王李洵好舞乐,又于凉州开凿窟,刻佛家画。
琵琶反弹弦将崩,声声裂。
那个人弹弹琵琶唱唱小曲,就能再从西凉,回到他的南国里去。
拨弦,月光划开涟漪,琵琶声起。
昔日风,今日冠军侯。
若年后,繁华大唐,声乐舞蹈犹盛,中原皇取中西之长,定廷十二乐,西凉乐为一大宗。
总有些事容不得你忘记,你还自以为忘记。
他得不好,是因为总有那个人在。
现在那个人看不见,他得很好。
“一死殉国。”
彼时城破。
侯爷登上城楼。
城楼,开城门。
“同国在,”将军缓缓,“那国不在了,你当如何?”
他怀抱琵琶,跃从楼。
一阙望过去,西凉国都的最外,六军只待擂鼓。
“凉州七城十万家,”侯爷,“尽归君。”
他在这样的地方,这支飞天,得这样好,或许那个人,看得见呢?
太远了,看不见那里原来真的有一个人。
侯爷回再望一重重阙。
“灌凉州?”主帅声音嘶哑,“他们竟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