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顿了一,说:“那您还听判决结果不听?”
他有时候还一个人去母校场跑步,跑完步去校门外吃馄饨。
店小人多,吃的时候他也不讲究,就和其他中生拼在一桌,他听着他们说月考成绩、讨论考改革、吐槽不完的作业。
“当然只有三这样。”庭霜边吃边搭腔。
刚一说完他就被心系考生的店老板赶到店外摆在路边的空桌上,一个人在萧瑟的秋风里吃完了剩的馄饨。
“我太难了。”有个学生搞笑地模仿电影里的台词,“只有三这样,还是人生都这样?”
庭霜一笑,说:“我想也是。不是个什么结果吧,站在我这个位置都是兴也不合适,难受也不合适。”
他也经常在午休的时候一个人跑到roborun总大楼的楼上去。
宣判当天律师给他打电话,还没等律师说判决结果,他就先说:“您说我听了这结果,是会兴呢,还是难受呢?”
他甚至不想知翁韵宜的判决结果。
他看了一前面那个男生,笑说:“跟他一样。”
庭霜微愣,可也只一瞬。
吃晚饭的时候祝敖把钢笔给庭霜:“你的?”
轮到庭霜的时候,店老板稍作打量,少了方才的熟稔,多了几分客气:“先生您吃什么?”
他每天非常规律地早起,陪祝敖吃早饭,然后去公司上班,努力好那些他至今也没能喜上的工作,傍晚回家,仍旧是陪祝敖吃饭、散步。
“放心,这份就是你的。”店老板说着还给那男生多了两个馄饨,“三辛苦,多吃。”
庭霜笑眯眯地补充说:“因为以后的人生只会更难啦。”
先生?
他像躺在海底逐渐上升的人,只要等待最后一层覆在他表的膜脱离他的、断裂成珠落向海面,他就可以完完整整地回到阳光。
店老板也鼓励说:“对,考完就好了。”
“对,就三的星期六还在这儿。”男生笑着,然后促,“老板快哈,我吃完还想去会儿踢球。”
那里很像lr所的楼,同样没有其他人,同样可以看到很远的风景。
应该是某一个周六,自他和柏昌意一起去吃馄饨后一个多月的光景,他自己一个人再次去馄饨店。
自从庭审后祝文嘉就一副自暴自弃的状态,庭霜也没有。这种事得靠自己。祝文嘉能给他载个件找对象,但他没法给祝文嘉载个件找妈。
庭霜花了一秒回忆他前一晚把这支笔扔哪儿了,然后脸不红心不地回答:“噢对,我昨晚泡澡的时候在想算法来着,不拿笔记一我怕忘了。”
大概人过的事都会在上留痕迹,今后应该再也不会有人误认为他是个中生了。
他在上面吃过午饭,睡过午觉,养过不怕冻的仙人掌,思考过一些有意义或没意义
他确实觉到这些东西在慢慢地跟他脱离关系。
“不听了。”庭霜半开玩笑似的说,“冗余信息占存。”
律师想了想,说:“不好说。”
正好是中午饭,店里人多。排在庭霜前面的是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店老板一见他,就亲地招呼:“也是三补课的吧?”
祝敖,转教育祝文嘉:“学学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