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都了,不吃白不吃。”胤祺了,却也是真觉了些饿来,捧了碗囫囵着吃了两,“听你的,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这一场仗给打来,别的往后再说。”
“主……怎么了?”
天无绝人之路,总不至于真就到了必死的局面――他就不信了,这么折腾都没把自个儿这条小命给折腾没了,不过是上战场上陪着自家阿玛溜达一圈儿,就当真能要了他的命。
听见后传来贪狼担忧的询问声,胤祺才忽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摇了摇轻笑:“没事儿,面汤好像洒衣服上了,我看看脏没有……估计廉贞应该煮了不止一碗,你也去盛儿,咱们一块儿吃吧。”
扔面碗快步走到镜前,望着自个儿上竟是从未郁成这般的刺血光,胤祺心里没来由的微沉,怔忡良久,里却是忽然闪过了些淡淡的释然笑意。
“还是要打啊……还不让我,我也得真能忍得住不才行……”
贪狼温声劝了一句,恰巧廉贞端了面来,便被他给接到了手里,轻轻搁在了桌上:“主把面吃了吧……既然皇上能默许太过来,想来也是因着这朝议到晌午也停不了,特意叫太给您送个信儿来的,您就甭守着皇上一块儿吃了。”
胤祺任他牵着自个儿回了屋,忽然苦笑着低喃了一句:“贪狼,你知吗?我昨儿还梦梦见兄弟们在一块儿念书的日,那群小包缠着我要心吃,一个个儿的乖得叫人心里都能化成……四哥话不多,可也一直都陪着我。大哥三哥要面,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儿胡闹,但真闹起来也能跟着一块儿笑两声,凑上几句逗趣儿的话……”
离上一次这么仔细地从镜里打量自个儿,竟都已过去十年了。
虽说仍本能地觉着有些不对劲儿,贪狼却也早已习惯了自家主不愿说就没人能他开的脾气,应了声是便快步朝屋外走去。胤祺了睛,方才那一瞬的刺目红光已然淡去,镜里还是个除了脸苍白儿就没什么别的不对的寻常少年,正常得叫人看不半儿异样。
记得唐朝的大诗人杜牧曾写过一句“十年一觉扬州梦”,他这十年过得又岂不也正是如一场大梦一般。这场梦里有父慈孝,有兄弟手足,有可以放心依靠的长辈,有可以全然信赖的同伴――他早已不再是前世那个不胜寒的天煞孤星,能上这样
里歇着吧。”
“主,人总归都是要长大的――可也总还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有时候执念太深了也不好,反倒不如就顺其自然,兴还有柳暗花明的机会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年那个挡灾的说法儿,他自个儿其实也是有几分相信的。自己要是跟去了,这血光之灾自然应验在自己的上,若是不跟去,这灾说不准兴就得叫皇阿玛来受――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担这个风险,所以这一趟战场,也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第104章送行
话音未落,胤祺的心却是蓦地一缩,脸也随之苍白了一瞬。这样的觉他并不陌生,每回都是预兆着要什么大凶的事儿,而且多半是会应到他自个儿的上――可就算是要上战场去,也终归是一直伴着驾的,他若是有危险,岂不就意味着皇阿玛也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