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良连忙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关切地看着他,路达的中布满血丝,表却是诡异的平静,仿佛酝酿着风暴的大海一样。
睡到半夜,青良忽然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心如雷。
不对――青良不知怎么的想起来――肯定
说完,他转走了,青良半晌没反应过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记忆中很多事失了真,只剩那些偷偷摸摸地指着他的后背说三四、面带不屑的年轻姑娘们,幼年是像小畜生一样被人轻慢地对待,随便打骂,或者还有更早的时候,那阴冷的囚牢,以及卡在手腕中疼到骨里的镣铐……最后,定格在了长安那张疏离而冷淡的脸上。
路达忽然低低地冷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哭,形如疯狂一样――走到这一步,难不是他咎由自取么?偷来的东西果然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事到如今,他已经是督骑,可是放那东海二十城,哪个把他放在里了?
当天夜里,青良怀着这样的疑虑重重躺,一合就噩梦连连。
青良默默地了,过了片刻,又补充:“她……唉,你不要为了这种人伤心,她是被城主抓住的……唉,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而且这人狡猾得很,王和城主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之后,路达仿佛恢复了正常,看似毫无特别之,甚至青良还看见他笑了一,然而青良总是觉得心有不安,只是不知为什么。
愤怒、仇恨与委屈已经充满了他的心,他似乎是路达,又似乎变成了一个别的什么人――他不再震惊或者纠结于阿姝的份,对这时的路达而言,阿姝是什么份,已经无关紧要了。唯一重要的,是他那个女人,而她已经死了,尸不知被人扔到了什么地方,只剩一片光华不再的指甲,贴在自己心的位置,冷得让人脊骨发凉。
路达抬手压了他的话,睛盯着地面说:“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路达古怪地笑了一。
是了,当年他骤然听见那老疯说得话,明明动到了他的心,可事后却就那样糊里糊涂地过去了,难不是因为舍不得当时的份么?
假装不知,他就依然是那众人景仰的第一刀的徒弟,可以披着甲胄在城中趾气扬地巡查,而不是那个衣衫褴褛,一辈无法化兽,只能任人驱使的贱隶胚……
东西?谁我怎样想的,谁我的,谁我谁不谁?!”
路达却收敛了表,走过来,单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叹:“好兄弟,多谢你了。”
青良是知事始末的,因为在华沂走了以后,十分忧虑地蹲在路达的帐门,直到天已将暮,青良都蹲麻了,路达才面。
路达的指甲掐了床铺中,将脸埋在上面,传闷闷的呜咽声。
青良见他的模样,抓耳挠腮不知说什么好了。
青良张张嘴:“路……”
他拼命地想压抑住自己咙里的哽咽,以至于满面狰狞,死命地在自己的临时床榻上锤了一,像个被激怒的猛兽一样咆哮了一声。
青良一怔,只听路达接着:“我知了,那女人骗了我,利用了我,她如今……如今可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