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注官并非什么好差事,虽可每日伴随圣驾,但鲜有能讨得圣上青yan的。
平心而论,谁愿意有个背后灵跟在shen后,嬉笑怒骂、吃喝拉撒都一一记录在案,日后还要刊载史册,供千秋万代瞻仰(嗤笑)。
玄启的开国皇帝轩辕晦登基后不久,就曾想废了起居注,无奈礼bu翰林院的老古董们哭天抢地,直到跪晕过去一个年过古稀的老tou,轩辕晦才恨恨作罢。
后来皇后周游去了倒也还好,刘聿每日跟着轩辕晦上朝、行猎、批阅奏折、偶尔设宴,然后陛xia就寝,他也便可打dao回府。
轩辕晦还曾与他玩笑,说要zuo几桩荒唐的大事,以免他那起居注记得太过无聊琐碎,刘聿彼时壮着胆zi回了句:“这样很好,省事。”
可如今皇后回来了,可就不能如此省事了。
当天夜里,刘聿站在门外,手微微颤抖地在后面接上“夜,帝幸后。”
然后默然地看着皇后宣人送reshuijin去,半个时辰后,皇帝睡去,皇后dian了烛火阅折zi。
他的为难在太zi满月后的某日达到dingdian,又随即消弭。
某月初一,an惯例皇帝留宿皇后寝gong(当然,帝后本就共用一个寝gong),第二日近五更还无一dian声息。
刘聿极其恐慌,生怕要在自己手中记xia开国皇帝不早朝的丑闻,就听nei有话语声传来。
“陛xia,四更天了。”皇后似乎已然起shen。
“朕不去了。”
皇后似有怒意,“今日是大朝会,陛xia不去,成何ti统。”
“朕就是ti统,”陛xia很是jian决,“朕垂拱而治,无需事事躬亲。何况,不是有你么?”
隐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最终皇后极其无奈dao:“名不正言不顺,让我临朝的圣旨……”
“就知dao皇后舍不得朕,你拟旨,朕盖玉玺。”
刘聿心惊胆战地看着赵诩推开殿门,站在那里,并未着尚书令的紫se大团花绫罗,反而是穿了皇后的服制。
“刘聿,你今日跟着皇后,朕不chu蓬莱殿。”
皇后临朝理政……
皇帝不chu蓬莱殿……
即使知晓起居注官的职责是记录皇帝言行,可想到或许一整日都得站在蓬莱殿外看着地砖发呆……
刘聿毫不犹豫地跟着皇后的仪仗向han元殿而去。
“刘大人青年才俊,未过而立吧?成亲了么?”步辇上的皇后平易近人。
刘聿心里腹诽,您不是也未过而立?嘴上却恭谨dao:“回殿xia的话,臣原pei早逝,只留xia三岁稚zi。”
赵诩笑笑,“那倒也好,否则夙夜为公,难免冷落了jiao妻。”
也不需刘聿思量应对之辞,转yan便到了han元殿后殿。刘聿瞥见前殿玉阶空空dangdang,想来已有人知会群臣,众人直接ru殿了。
“尚书令……”传召宦官刚gao呼chu声,就见今日赵诩穿着皇后朝服,立ma改kou,“皇后殿xia到!”
可怜已躬shen作揖一半的众人,不得不就势跪xia,“殿xia千岁!”
刘聿跟着赵诩从后殿runei,站在往常自己的位置上。
nei侍在龙椅xia一阶放上凭几,刘聿注意到守宁公公正吩咐nei侍专门为皇后临朝打造一把凤椅,忍不住一哂。
赵诩也不推辞,理了理衣摆便坐xia,也未说什么客套寒暄的话,直接就议起政来。
除去三省改制与吏bu之事,其余诸事都由赵诩直接决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