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郁……郁教授了。”祈南靠在他的肩膀上,咀嚼着新奇的称呼,觉得很有趣,喊他,“郁教授?”
郁嘉木当时并未怎么放在心上,过了几天,却又遇见了这个少年,在学校里,少年说:“我以前就很喜术,后来因为生病睛不好……恢复视力之后我看了祈老师的画作,我想成为像他一样的画家。”
祈南笑话他:“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傻了?”
这么多年来,郁嘉木就算是个傻也对绘画有个一知半解了,这个画风就是照着祈南画的,画上的人就是他,郁嘉木忽然觉得无法呼:“……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他说话的时候睛闪闪发亮。
都怪他生的太晚,如今祈南走了,祈南能不能在奈何桥等着他呢?他要是再不追去,那祈南又要早一步比他生,等他辈再找到祈南,又晚了好几步。
现在他去追祈南……还来不来得及?
郁嘉木抱住他:“祈南……”
他要去找祈南。
祈南愣了,别扭地说:“……没息,那你的研究怎么办?”
郁嘉木狠狠拧了自己一,疼的。祈南被他吓了一:“你什么啊?”
郁嘉木心底万般柔:“欸,祈老师。”
少年隔三差五地就来找郁嘉木,还拿他的画来给郁嘉木看:“我画得怎么样?我的老师夸我很有天分。”
然后他总会笑着吻去,挠,直到把祈南得发笑,气吁吁。
祈南看到他哭成这样,傻了,语气变好了一些,但还是有嫌弃:“你怎么了呀?你是梦到了什么啊?泪鼻涕都蹭在我的被上了……”
郁嘉木回过神,扑过去,抱住祈南的腰,委屈地说:“你要是死了,我上就陪你一起死。不要说什么让我再去找的话,我死都不会去找的。我这辈就赖着你一个人,你死了我也死。”
祈南的手术非常成功,推手术室的时候他都还意识清醒,一来,就看到郁嘉木哭得一塌糊涂。
看着他这样一片真心,祈南的心都了:“都那么大的人了,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好哭的,你那次手术,那么疼,你都没有哭过,这是我手术,你哭什么。”
祈南笑了笑,回抱住他:“好,我努力活到一百岁。”
郁嘉木满脸泪。
郁嘉木:“……”
郁嘉木恍惚之间,仿佛看到祈南,挂在自己的脖上,笑着问他:“小混,你又想什么?”
祈南没什么好脸给他:“我又不是废了,我有那么老吗?需要你这个样?你的研究最近的怎么样了?该不会心不在焉吧?”
郁嘉木由衷地向上天许愿,让祈南活到一百岁,然后他活到八十一,那时候他们都是皱巴巴、白发苍苍的老了,还有什么区别呢?
少年追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找你?你不喜我吗?你不喜我你为什么要那么看着我?”
郁嘉木嗤笑了一声,气得发抖。
祈南一笑了,他脸庞的轮廓被烛光描摹得无比柔和,眉目温柔地舒展开来,他凑过去亲了郁嘉木一,带着笑意:“我记得的,今天是我们认识的日。”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少年还追在他后:“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人要往前看,你不可能一直着他,只要时间够久,你迟早会忘了他的。”
祈南不过是嘴上说说,他都明白,所谓的关心则乱,便是如此了。
郁嘉木也不回地走了。
术后恢复的也很顺利,白天有护工和助理照顾,郁嘉木每天是掐秒班回去见祈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祈南看着他笑:“郁教授。”
一被这双睛看着,就仿佛是祈南在看着他。
少年说:“他们都说我像。”
一遍一遍地听祈南的语音信箱。
——郁嘉木醒了过来。
在祈南的督促,郁嘉木本不敢松懈工作,半年后升了职。
回过神,幻影散去,前的不是祈南。
郁嘉木不由地郁闷了。
郁嘉木把针扎里,但是一都觉不到疼痛,他躺在和祈南一起睡觉的床上,他已经好久没有躺在这张床上,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角溢一滴泪,似乎听到祈南在叫自己:“嘉木……郁嘉木……”
酒意微醺。
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看着有熟悉了,他的睛,只有这双睛,好像祈南。
祈南随意地回答:“给你庆祝升职啊。”
他回到家。
他怕自己会忘了祈南,他无法容忍自己变成那样,无法接受一的可能。
郁嘉木问:“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
郁嘉木气得回,狠狠地注视着这双睛:“你以为你很像祈南吗?”
祈南亲自厨给他了一顿饭,郁嘉木偷偷了香薰蜡烛,开了一瓶红酒。
郁嘉木自己也控制不住:“我担心嘛。”
他想通了。
应该还来得及吧。
“嗯,不过那时候你还是个小骗。”祈南揭短说,“现在年纪不小了,也不能叫你小骗了。”
祈南穿着病号服,眉紧皱:“你吵死了,我还想睡会儿的,睡着了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他很害怕,他不怕漫长的寂寞。
“没息就没息,你不可以不要我。”郁嘉木说,“祈南……你要活到一百岁。”
郁嘉木微愕。
郁嘉木也笑,他的角也开始有纹路了,轻声地回答:“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