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玉去世后,他再也没有登台唱戏,但邀请的人仍然络绎不绝,不肯放弃。
“先生,有电报找你。”一到家,小玉便告诉他。
“知了,我晚些再看。”
全都是豌豆黄。
第24章尾声
轮船离港地那一刻,一轮柔和旭日自东方升起,浩浩江被笼罩在温的日中。
他想回屋,小玉却缠住不放:“你瞧瞧吧,上还有洋文呢。”
他嘴里应着,却仍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
轮到海秋时,她坦然一笑。“路上辛苦了。”
知先生前夜睡得晚,小玉蹑手蹑脚地起了床,喂过猫儿,又去扫庭中落叶。有几墙的白布夜里被风落了,他也踩在椅上一一挂好。
寂川也笑了,轻轻抱了抱她。“谢谢。”
“小玉,”他抬起问,“你想去法国吗?”
他走上天桥,小玉在后提醒:“先生,走慢些,地上。”
晨雾稀薄,朱门紧闭,檐悬着一对素白的纸花。
他这才松开手,转去抱宣儿和闯。
他回到车上,一路开向海港,再不回。
他在晋容耳垂上狠咬一,嘴唇到凉丝丝的肤。晋容仍旧稳稳抱着他,毫不退却。笑声透过温膛,震动着他的。
他们到的那一天,巴黎刚过一场大雪,愁云未散。
尚锦兰走了,表哥走了,玉也走了。一切都像一场梦,也许一刻他倏然醒来,仍然是尚锦兰旁的侍儿,每天夜里光着脚,悄悄雕砌他成名成角儿的梦想。却不知最好的日,总是往日。
他拉开门想顺打扫门前,却见一只木匣静静躺在地上。
打开一看,里一朵幽香兰花,压着一百张心铺的礼券。
他抬起胳膊紧紧搂住晋容,一个劲摇。
清晨,晋容开着车,绕路去了许宅门外。
“写的是什么呀?”小玉踮起脚朝纸上瞧。
还有晋容。
终于走完最后一阶石梯,看晋容越来越近,寂川脚一,跌倒在雪里。
他这才去书房拿电报看了,竟是法国艺术协会的邀请函,请他去长期交。顾问名单里,写着金荣和傅海秋。
手指轻抚过墓碑上的刻字,冰冰冷冷的,一也不像他那个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也曾经跌谷底遍鳞伤,会笑会哭的师弟。
他低声唱起戏来。四周寂寥无人,只有风过风停,云卷云舒。
肖玉。副局长方敬亭用警察局的礼堂私办宴会,以权谋私,暂停公职。
他在墓前坐了一整个午。
“师哥不许偏心!也要抱我!”宣儿在后吵起来。
“等我一。”他对海秋说,一边走车去,将一只木匣放在门外。
玉就葬在贺三爷的墓旁。
“寂川!”晋容赶紧扶他起来,“没事吧?”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寂川花钱雇人办了一个风光又闹的葬礼,自己却在葬礼结束后才避开人群,独自来到墓前。满地散落的纸钱,如过一场大雪。
晋容竟然笑话他。“何时变得这样笨了?”
他拎着箱走火车,抬便看到一行人等在站台的另一侧。海秋穿着一件厚厚的绒大氅,宣儿似乎瘦了些,闯背着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