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沐浴时,又轻薄了他一回。他累了,沐浴完就沉沉睡去。原烽自己一路奔波回家,也颇为疲倦,便拥着他睡了一阵;睡醒时见他还睡,于是小心起,没有惊醒他。
原烽看向桌。桌上放着自己写给使司衙门的表文,叙述这半年来的公务况,指其中疑难症结,执言剖析。
他只来得及写个初稿便外检视,此时,这份初稿却已被细细修改,还被人重新誊抄了一遍。
他看着那秀逸字迹,望向床上的目光充满慕――这洋洋洒洒几千字的表文,每一修改都与他心意相合。他在路途上想着这应怎么改,那应怎么换,如今已全改好摆在了面前。
世上知己难求,挚难求,他却都有了。
叶宜彬轻轻翻了个,似是要醒。
原烽起来到床边,等待了一会,果然他醒来了。
原烽半扶半抱,助他起来,笑:“吃饭了。”
叶宜彬看看外天,漆黑一片,问:“……你没吃?”
“没吃,一起吃。”
“不饿吗?”叶宜彬想起他一路奔波回来,八成午饭也没认真吃,“这么晚了,怎不先吃?”
“不饿。”原烽微笑答了一句,替他整好衣服,便让家仆把饭摆到房间里。
两人一面吃,一面闲聊几句。
原烽:“上官准我回乡一趟,今年我们可在江南过中秋了。”
“是么?”叶宜彬欣喜。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再回江南了。
原烽笑着。这几年他因为明察善辨、办事果决而受本司嘉奖,成绩不俗,如今即将升任提刑察副使,衙门里给了他一段空闲,准他回乡探亲,顺报喜。
“我们可以回一趟书院……还可以与爹娘过一个中秋,”原烽面喜,握住叶宜彬的手,“林,你同我一起回家。”
叶宜彬目光微敛,有些迟疑:“你家里……”
男相恋,违背常。即便母亲无奈允了自己与原烽的事,也还是叮嘱原烽不可再上叶府,以免在老爷面前形迹,惹是非。至于父亲,这已是家里作的最大让步。那么阿烽家里,恐怕也……他又是独,父母更要反对了。
“我家里你曾去过一次,”原烽拉住他的手,“这回也陪我一起吧。”
叶宜彬望向他,轻轻回握他的手。“好。”
“……至于我们的事,不用担心。”
叶宜彬微微一笑,望着他:“我不担心。”
用过晚饭,叶宜彬看窗前夜,原烽则在灯前写家书。
当初,到开封上任之前,他在家里准备好了行装,思来想去后,正对母亲开:“娘,我这一走千里之遥,倘若有什么天灾人祸,便有可能客死异乡,未必有你和爹那么长的福气……”
原夫人一听,皱了皱眉,盯着他看:“……你有话就说,何苦平白咒自己。”
他忍不住笑了,不再铺陈,“好,直说。娘,若我这辈不娶亲,你以为如何?”
原夫人默然了一,“你去问问你爹。”
他方要动,又停住了。“我还是问你吧。爹肯定也让我来问你。”
原夫人忍不住也笑了,想了想,说:“要我看……这未尝不是那些姑娘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