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场大病,整个人突然苍老了许多。
喻冬也握住了她的手:“外婆,你一个人在兴安街,我不放心。”
“七叔七婶都在旁边,你三姨婆就在xia街……”周兰絮絮地说了好几个街坊邻居和亲戚,“你又给我装了一个报警铃,我有事qing会通知你的。”
喻冬看着瘦削的老人,突然心酸起来。
“我没照顾好你。”他小声说。
周兰拍了拍他的手:“傻仔。人老了就是这样的啊,会有这样那样的病,躲不开的。”
喻冬ca了cayan睛。
“我现在也不想以前的事qing了。连以后的事qing也不去想,gaogao兴兴比较重要。”周兰看着喻冬,“冬仔,你……你以后,要好好过。”
喻冬diandiantou。
她的女儿这辈zi没过好,但给她留了一个喻冬。
“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不要guan别人说什么。”周兰沉默片刻后缓缓开kou,“黑丰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见过比他心更好的小孩。”
喻冬一愣,xia意识地抬tou看周兰。
“一个人如果心好,这一世不会很糟糕。”老人慢吞吞地说,“心好的人世上最难找,zuo朋友好,能zuo成家里人更好。”
喻冬的心怦怦直tiao。周兰知dao了。她早就知dao了。
或许是在昨晚,或许是更早之前,宋丰丰每一年都要过来和她拍照的时候,又或者是更早更早,他们俩都呆在喻冬房间里埋touzuo试卷的时候。
他一xia就哭了chu来,哽咽地说着什么,但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他已经没有父亲了,只有一位血脉相连的亲人。而现在,这个人正温柔地告诉他,自己什么都知dao,并且理解他,祝福他,鼓励他。
“癫仔啊……”周兰慢慢地抚摸喻冬的手,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两个癫仔。”
她的yan睛渐渐湿run了。
“乖仔。”她小声说,把俯shen的喻冬轻轻抱着。
也不是没有遗憾和失落。但人在生死前晃过一遭,许多想法都会变样。这一世余xia的时间不多了,她或许看不到喻冬的大别墅,也看不到他将来功成名就。
而对周兰来说这些确实都不重要。
她只希望,自己的外甥能够平安、顺遂、快乐地度过一生,不要重蹈他母亲的覆辙,不要伤心。
她活了大半辈zi,唯有满腔勇气与无畏世事liu言的坦dang,可以与他分享。
第二天早上,宋丰丰起得很早。他在旧房zi里住了一夜,很奇妙地,早上五dian多就醒了。
现在还是暑假,他不需要上班,也不需要回校清理校区。
宋丰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
在他和喻冬都还是中学生的时候,他也是常常这个dian醒来,然后chu门跑步,再给喻冬拎回来一袋早餐。
宋丰丰的房间已经基本全都空了,只留xia旧书桌和书架。一本被撕去了封pi的扔在架zi上,不知dao被谁用彩se画笔涂得花里胡哨。
他的旧自行车就放在房间里,已经落了一层灰。
喻冬在二楼睡了一晚上。昨夜和周兰一边哭一边讲,聊到了半夜,他醒来的时候yan睛还有dianzhong。
有人在外tou喊他的名字。
喻冬茫然地坐起shen。风扇还是那座旧风扇,吱吱嘎嘎地边转边响。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兴安街,也照亮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