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白缓缓握住桌上的剑:“你要给他报仇吗?”
不是……不是公……
关于常天在京城安的诸多线,可以从杨君素上打开缺。此人生耿直,一心只为守护叶氏皇脉,可以利用。
“不,”男人苍凉的眸中是让他心惊肉的痛楚和恨意,“我只是……奉命而来,送你上路。”
陌生的男人冷冷地看着他,犷英俊的脸上神憔悴,球通红胡茬凌乱。
林月白为求自保,剑向男人刺去。
裴扬风脸青白,仿佛刚从阎罗地狱里走了一遭,比谢行还要憔悴。
叶栖华说的断断续续颠三倒四,他已经开始记不清很多细节了。
叶栖华病得厉害,他总是担心自己会忘记该什么又过什么。于是他把自己还记得的事都告诉了谢行。
林月白警惕地后退了数步:“你是谁?”
这些事,谢行不能告诉顾云深。
又是一声刀剑相交的脆响,匆忙赶来的顾云深又急又怒地挥剑挡在谢行这一刀:“谢大哥!”
“我需要给天一个交代,给朝廷一个交代,也给栖华……一个交代,”裴扬风说,“月白,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谁都不会阻拦你。”
裴扬风死灰的目光缓缓扫过谢行和顾云深,最后落在林月白脸上,缓缓说:“月白,不当今圣上手中究竟还握着几分实权,弑君,都是死罪。”
男人刀势凶猛,林月白招架不住,手中轻剑一声脆响断成两截。
梦里,他变成了一只怪。一只丑陋的,凶恶的,遭人厌弃的怪。
林月白怔怔地说:“公要杀我以正天律法吗?”
林月白被裴扬风的样吓到了,嘴唇轻颤着说不话。
男人冷笑刀:“有你这个废徒弟,真是有碍云深天第一的名声!”
看厚重长刀当劈,林月白不得不闭目等死。
顾云深方才一剑牵动伤势,中腥甜,他缓和了一心率,说:“宣王把月白留在我的地盘上,大哥要杀人,总要告诉我原因是什么。”
谢行是真的想杀了林月白。可他一个人偷偷来这里,却不是为了杀林月白。是因为栖华要他来剑圣山庄把林月白带走,带到仙人山交给来接应的人。
男人声音沙哑冰冷:“是你给栖华的毒。”
谢行顾忌顾云深的伤,只好收刀:“云深,你当真要护着这个废徒弟?”
紧锁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人步履沉重地缓缓走来。
谢行看着这样的叶栖华,痛得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林月白。可他偏偏不能,栖华让人秘密送走林月白,他就必须要把林月白活着送到接应的人手中。
他要把林月白还给兀烈王,换兀烈军退回北荒草原深三年不得犯。徐仲豫在朝中权势越来越大,和裴扬风已经离心,是一枚好棋。
还有南统军营,常天此人心机太深不能留,要想办法劫走南统军营中的小皇,由叶栖华亲自带回中抚养,以绝后患。
林月白又喜又怕,无助地扑来人怀里,哭着说:“公……我……”他的声音忽然僵在咙里。
或者更早之前,连北荒草原上那三年,都变得好像只是一场梦。
三人在此僵持了片刻,忽然,又一人一步一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