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让自己的幼弟用这样担忧的神看着自己。
想想他当年才二十的时候,还蹲在皇陵天天地数鸽呢,怕也不比嘉绶到哪儿去。
嘉斐皱着眉,又压了一轮升腾心火,才哑声仔细叮嘱:
嘉钰眶一涨,怔怔望着他良久,盈盈瞳光似有波要漫来,“我想让萧娘替我侍奉母亲一阵……请陛恩准。”
“你先去南直隶待一阵。浙直不能乱。南京的事你要小心谨慎看着。小事多和张思远商议,大事直接让王妃回来,,见我。所有奏表写两份,经阁的照旧,不能经阁的递来直接给我,或者给你四哥也可以,给你甄先生也可以,不要沾司礼监的手。”
而他们这些儿的,却从一生开始便被教导不可忤逆。
但他咬牙咽了回去,熬得眶发红。
中一郁气渐渐凝结,却是彻底冷却来。
四郎让萧蘅芜陪伴万太妃,便是自己不打算去了。多半是不想叫他为难,更不知此时该如何面对母亲惊恐万状的哭诉。
足见父皇不信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理。
七郎比他小了足有十岁不止,才方及冠年。
嘉斐骤然如被一瓢冰浇在。
“你回去准备准备就启程走罢。”
他两步先上前去,安抚地顺了顺嘉钰后背,一边哄着:“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在你的王府里好生歇着。”一边又瞪了嘉绶一,怒:“你这没良心的小白狼,还不过来扶着你四哥!”
嘉绶虽然确有最适合在此时前往南直隶的份,但未必有掌控局面的能力。
“他不行,还是我——”
嘉钰靠在一旁的椅上,上还披着厚毯,见小七儿犹是一脸不在状态的懵懂,心里起急,忍不住就开截过话,不料才说了半句,就一阵激烈咳嗽,慌忙捂住嘴时,腥甜已涌上。
嘉绶不由微微一怔,“我……不用在京中等父皇大丧——”
可笑他们的父皇,既没有把他们的母亲视作枕边人敬,也从不曾认真考虑他们这些儿的境与受。
他命人去将他的步辇抬来给嘉钰乘坐禁,让嘉绶亲自跟着,务必好生把嘉钰送回荣王府去。
嘉钰紧紧抓着他衣袖,低低唤了一声“二哥”便又顿住了,良久再开,已见了哀声。
四郎与小贤的截然相反,极少会这样与他“陛”、“臣弟”的称呼,这会儿却忽然改了。
嘉斐看着嘉钰那副虚弱模样,看见嘉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恨,看见这个自己自幼疼呵护的弟弟明明拖着病却不得不撑着为他劳,顿时心疼不已,又恼怒起小七儿不知轻重。
嘉斐心中一痛,不由用力在他肩了一把,皱眉:“你我是亲兄弟,我怎么会不顾你。”
这种事,单凭说的,教上几天几夜怕是也难立刻教会。
自从七郎在朝上与四郎一回,想要把四郎撵京去,四郎的便一直不太好,陈疾反反复复。大概是真伤了心了。
嘉斐长吁一气,疲惫地住太阳,对嘉绶放缓了语气。
或者,父皇其实也是认真考虑过的,只是父皇觉得这些都还不够重
“等什么等,还嫌京里人不够多不够烦的。”
“陛若是已有了主意,不必顾虑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