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这是他的味。
他们说节哀,我说谢谢。
葬礼之后,父亲同我讲,你大了,我也不你了。
我没办法看着他火化炉,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化为一把灰烬。
我从赵丹枫的手机里看到他最后的通话记录,急救电话,通话时间三十五秒,老,通话时间一小时二十七分钟四十秒。
烟雾肺,我人生的第一烟,倒并未咳得厉害。
当我睁开时,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里,我才知自己在赵丹枫的遗前晕倒在地。萧沉在一旁守着我,我告诉他,让他们继续吧,不要我,我没办法再在那个仪式里待去。
躺在那里的人是他,也是我,站在这里的人是我,也是他。
他的葬礼办得很低调,只是再如何低调,毕竟是赵家的人,前来吊唁的人仍是多到母亲已无力一一谢。我挽着母亲的手臂,同父亲并排站在殡仪馆的礼堂门前迎接来往宾客,穿着黑的男士西服,心里已经没有余力去反这装束。
他闭着睛,难得没有那副懒散乖张的模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那张面容同我一模一样。殓师给他上过妆,脸红,好像他随时还会睁。
我一直盯着他,盯着他。
医生将他的随品交给我们时,闻讯前来的母亲已经晕倒,我照顾着母亲。周围人来人往,我只顾着母亲,也不上那些人在说什么,在议论着什么。后来我一个人默默整理赵丹枫的随遗,沾血的衣都扔掉了,钱包取里面的东西后也扔掉了,车钥匙,公寓门卡,手机,打火机,我拿着湿纸巾一一将这些东西上的血迹净。
我说谢谢。
我不知他是如何决定放开束缚,也许是赵丹枫的死,也许是赵丹枫死前与他的那通电话。
萧沉也来了,他旁跟着他的夫人。
遗告别时,我站在前排,看着石台上的赵丹枫。
可是再怎么明白,我还是忍不住怨恨。
从至尾,没有一滴泪。眶里是空的。
我从小就哭,控制不住,即便因为哭被父亲打骂许多次,也改不掉。赵丹枫是很不耐烦见到我哭的,他总说,多大事啊,哭个屁啊。
父亲虽然找人把这事压了去,然而关于事件的种种边角料仍旧在社交网路上被传得沸沸扬扬了一段时期。
我告诉自己,自己母亲的儿是儿,人家的儿也是儿。
然而他离开之后,我却哭不来了。
我看着只觉得和看着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心里再激不起半波澜。
他那时大概本没办法挂
我开始耳鸣,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说青竹。我嗯了一声。他说:“我很难过。”
我当时自式地翻看了声讨这件事的所有相关评论。
有人说十三刀不够。
他所有的随品上都有血迹。到后来,我从沾血的烟盒里一烟,用他的打火机燃。
丧生的儿讨回公,他只能亲自去讨。话里话外,尽没有提及关于赵丹枫的相关信息,却成功塑造了一位草菅人命,张扬跋扈的权二代。
这句话我似乎盼了一辈,却一也没让我觉得轻松。
有人说应该联名请愿让这位父亲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