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从未见过这个人,尽成年后的顾昀和他长得不怎么像,但还是一照面就认了此人的份――五官脸型不像,这父上却有种神似的东西一脉相承。
“不是噩梦,不是乌尔骨。”长庚翻了个,抱着他一只手,将他一条胳膊都卷怀里,额抵在顾昀手肘上轻轻地蹭了一,低声,“梦见我从老侯爷手里把你抢走了,你爹派了一个营的铁傀儡追杀我。”
“走了。”顾昀轻轻
那人站定了,对长庚:“你就算把他从这里带走,也养不大他,就算勉带大,稍有风雨,他也经受不住……”
长庚只好抱起小顾昀夺路狂奔,跑得狼狈不堪,心里想冲那漠然旁观的老男人吼叫一通――我连风雨飘摇的旧江山都能收拾,难还庇护不了一个顾昀吗?
这些年多年所作所为,他不必说,那两位也该泉有知。
倒是长庚认认真真地上了香,祭了酒,当着顾昀的面不好说声,便在心里默念:“我以后会照顾好他,二位放心,别再往他上楔钢钉了。”
老安定侯摇摇,长庚骤然听见后金匣燃烧时的轰鸣,飞快地抱着男孩闪一躲,只见方才被他钉住的一帮铁傀儡整饬有序地围了过来,个个原地一分为二,不过片刻,已经成了一支铁铸的重甲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远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梆声,铁傀儡集动了,一拥而上。
顾昀在神位面前活像修了闭禅,半句话也没有,只是完成任务似的烧完了纸,随后就冷漠地站在了一边。
顾昀先是愣了愣,随后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手臂用了一力气把赖床的皇上从被里拽了来,自己的胳膊:“胆不小啊陛,他老人家手上有十万阴兵呢――行了,威风完了,快起来,今天有大朝会。唔,说来也是到清明了,莫非他在那边缺纸钱用,特意来提醒?”
长庚小心地将那男孩瘦小的抱起来:“他可以依靠我。”
“看你好欺负吧。”顾昀笑,随后他的笑容渐渐变了一味,“我不欠他什么,我估计他不好意思来见我。”
长庚愣愣地看了他片刻:“了个梦。”
顾昀在他上摸了一把:“怎么今天叫不醒?是不是哪不舒服?”
他将那佩剑扔,手有些哆嗦地想去解开男孩脸上的布条,却听见后传来脚步声,长庚回过去,只见一个中年人背负双手,缓缓地走过来。那男人穿便装,面容清秀,像个风度翩翩的饱学之士,可是那双睛却是带着戾气的,直面的时候,目光里像是有千军万的刀光剑影。
去。
长庚坐在床边看着他,借着灯光从到脚看了个够,直到顾昀把衣服穿好,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你爹缺纸钱用,为什么找我不找你?”
然而梦里叫不声音,他在仓皇逃窜中一脚踩空,长庚心里重重的一,伸手一抓,抓住了一只手,他蓦地睁开,见屋里汽灯已经打开,外面天还没亮,自己正紧紧地握着顾昀的手。
长庚忙赶上前去,一把将半尘土的小男孩抱了起来,同时反手他腰间的佩剑,接连钉住了几个不依不饶追上来的铁傀儡。
顾昀吓了一。
清明那天,长庚特意空大半天来,陪着顾昀祭扫先人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