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伸手拿过了匕首,仔细看了看,而后将利刃鞘。
“封野。”
这是封剑平赠予他的第一把刀,小时候他觉得它又长又重,舞起来还觉吃力,如今它在自己手中,竟是这般小巧而轻便。
“爹。”一清俊的男童抱着一大摞书,奔跑在阔气的大宅院里,他小脸绯红,中直,但两条跑得又稳又快,“爹——”
——
燕思空转看着他:“我也是,我越信命,就越觉你我之间种种,皆是注定。”
燕思空笑了笑:“何必那么麻烦。”他从腰间解了当年封野送给他的那把匕首,“这把匕首就是我们当年的见证。”
“……空儿,我们明天去骑吧,去广宁的场。”封野轻声说。
“你还记得那年冬猎吗?”
只有封野。
“那场早已经荒废了。”
有多少天真懵懂,有多少少年壮志,都在尘世的磨砺间被碾得粉碎,再回首,哪怕能逐字说当年的鸿愿,却已找不回那时的信念,谁也没能成为少时想象中的人、建立想象中的功业,甚至被命运扭曲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嗯。”
“其实你与陈霂的天之争,也在那时注定了结局。”
燕思空摇摇:“他再是心中有恨,也不敢刚刚登基就弑父弑君,不过他这般大胆地残害手足,必遭群臣谏诤,这次他应该没有余力为难南聿了。”
燕思空心中一动,亦冲着那暮去朝来、亘古不变地赤日大声:“立不世之功,留千古之名!一言为定!”
如今他们还能并肩而立,或许已是恩赐。
封野与燕思空十指相扣:“对,我们注定会相遇,注定会纠缠,注定会厮守。”他的目光深而定,“若天命敢将我们分开,我就拼尽命去抗争,所以今生今世,我们都会在一起。”
燕思空:“晾他也不敢如何。”
俩人依偎着,静静地看着夕阳渐落,只觉这片刻时光竟如斯妙。
燕思空面上浮现温柔的神,他靠在了封野肩,微笑着说:“我知。”在无数个阴谋诡谲、勾心斗角的日夜,他不敢想象,他这样的人,心底里能有片刻时光,只有纯粹的喜悦与柔。
“对,我们刚刚缔盟,不好上言,明年便可以找借换个人去。”
这天命之手,拧断了数不清的梦想与信仰,早已鲜血淋淋。
无论前路有多少凶险,他们会一起走去,直至尽。
陈椿暴毙,文贵妃自缢,他总算是报了仇,不过,我猜他最恨的、最想杀的,应该是陈炤。”
封野握着匕首,学着孩童时的模样,以利刃指虚空,豪气万丈地朗声说:“你我就此约定,十年之后,你大官,我大将军,我二人携手,安攮外,匡扶社稷,驱胡虏,平天,立不世之功,留千古之名,何如?!”
历经千锤百炼,早已遍鳞伤,可至少此刻,他的心已不能更满足。
“我想去看看,或许能寻到记忆中的哪怕一个厩。”
“记得。”
封野亦是百交集,他紧紧握住燕思空的手:“天命无常,你我携手并肩的每时每刻,我都无比珍惜。”他经历过失去,绝不会叫那样的绝望重演。
“清儿,在
因为封野。
言毕,燕思空顿觉鼻酸涩,几乎要落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