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渊手中的罗盘指针突然飞快地旋转起来,罗盘上则黑沉沉地笼了一大团黑的雾气。
左源在一旁察觉到了季仰岚的神,顿时明白,那生辰纸上一定是他的八字,所以季仰岚才如此犹豫。
宁真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绯红的锦被将她的脸衬得格外苍白憔悴。
君华看着原本花一般的可人儿如今像枚秋风中最后落的一枚树叶,脆弱不堪,本是憎恨讨厌的心也不由得多了些伤!
他指间金光闪缠绕,渐渐在宁真上笼罩,且光芒愈盛,不久,就见一团黑气以肉可见的速度,从宁真上慢慢扩散,却被金光所困,左冲右突,不得而。
所以,又看到久未见面的季仰岚也来了,惊诧之余,一时竟忘了声询问。
他微不可察地瞟了一侍立在侧的左源,左源是他的侍卫长,陪伴多年,让他去农庄,他有说不。
甘渊老,坐在一旁椅上,闭目不语,良久,方才睁开睛,剧烈的息已经平息。
他从中捡一张,递给季仰岚,“此人与侧王妃八字相升,可助侧王妃激浊扬清、休养生息。”
他踏前一步,抱拳,“王爷,敢问是否是属的生辰纸?”
就见甘渊老的指尖募地放金光芒,一指宁真,大声喝,“呔!尔等被人所害溺毙湖中,虽世可怜,但前尘尽去,应尽早投胎转世。尔等却在此活人气,莫非是想魂飞魄散,连转世都不能么!”
季仰岚这,不信也得信了,他急急地问,“怎样了,老长!”
他捻了捻胡须,“如果想保她一命,应将之送至清静之地,找一与之八字相生之人作陪,年月久了,可能还有生机!”
王妃君华大着肚正踏门槛。
他似是脱了些力,缓缓说,“此邪是湖中冤死之魂,在侧王妃落之时附在其上,现在本已将之除去,然则侧王妃被其侵时日已久,阳气衰微。而王府之人众多,浊气无不在,侧王妃在此久居,恐命难保。”
老这才收回法术,长长地了气,再看,他已是汗如雨,浑都湿透了。
君华和颜悦地说,“王爷,妾无碍,听得这里人声喧哗,所以过来看看……”
黑雾之中,竟然发了凌厉狰狞的女叫声,声如败革又像撕扯着什么,听得人心俱颤。连院外的人都不由得紧紧捂住了耳朵,饶是如此,仍是痛裂。
甘渊喝罢了茶,用过了午饭,正在掐算王府所有人等的生辰八字。
“那是自然”,一声清脆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半盏茶后,那黑雾渐渐稀薄,惨呼声也愈来愈弱,直到最后被金光吞噬,再无声响。
话已至此,季仰岚也的确是不得不了。他说了句,“一切但凭夫人主”,便引着甘渊往前花厅奉茶。
季仰岚听了,面不忍之,想宁真嫁与他还不到两个月,就遭此横祸,虽然他娶宁真一是为酒后失德负责,二也是怜她孤苦,如今要把他送走,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季仰岚接过来,左源!
季仰岚赶紧扶着她手臂,“君华,你不便,怎地也来了?”
她扭看看床上已昏迷不醒的宁真,轻声,“王爷,不如将侧王妃安置于郊外农庄,那里风景怡人,也无俗人打扰,定会有利于宁真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