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七舅舅被外表看起来大威猛、实则连觉都不敢自己睡的少玄叔给占着了,他和小舅舅才过了一段“相依为命”的日。
太陈佑梧原本住在皇后的栖凤殿里,因得皇帝亲令,即便开蒙也暂时不用搬去东六所,所以也住了些年。
——竟然睡到这么晚了……大概是昨夜那个梦太了,他才舍不得醒过来吧……
正窝在七舅舅怀里的球球本球:“……”
一边伺候殿穿衣,人一边问:“殿,今日还练拳吗?还是直接用早膳?”
事实上回到荆州以后,他也确实没有认过床,哪怕一个人睡在母后寝殿的偏殿,也能睡得很安稳。
事实上,齐璟总能想到各种奇思妙想
“殿,您醒了?”人见帐被撩开,太殿坐起来,赶紧上前询问。
后来他弟妹接连生,不忍母后辛苦照顾这么多人,他主动提搬来了东。
多年后的荆州,也在这样的一个冬季,东里温如。
在陈佑梧的记忆中,似乎就没人说得过他的七舅舅,也没有人说话比七舅舅说话更有意思。
了寝房,年轻的太穿着大裘走在院里,他虽没有练拳,但还是随意地活动了一筋骨。
相较于婴儿时候喜哭闹的皇弟,陈佑梧觉得自己小时候简直太安静了,每天除了“啾啾啾”,还不如小舅舅话多……当然,他和小舅舅永远不会比七舅舅还能说会。
当初七舅舅说,荆州有的地方冬季很温,至少指的不是荆京,恐怕要更往南些才行了。
荆州太习惯在东院里练上一套拳法再早的,所以平日这个时辰,他家殿应当早就醒来了,只是不知今日为何睡得如此香甜,以至于晚了两刻才起。
七舅舅总是说,陈佑梧小时候跟他小舅舅一样,沾榻就能睡着,本不用担心养不活。
南方的夏日炎,冬季看似没有北方冰天雪般寒冷,但陈佑梧是回到荆州才知,不雪的冬季也可以很冷。
“你们摆着吧,孤在院里走走就回。”
……
年幼的时候,陈佑梧觉得跟舅舅睡一屋是天经地义的。
当然,他的七舅舅也不是只会动嘴讲虚话的那种人。
“嗯,”少年了自己的眉心,问:“什么时辰了?”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梦到小时候的事,毕竟距离他离开青州的七皇府,已经很久很久了。
起床后稍事活动,这是他在青州时见舅舅跟少玄叔每日都的事,不知不觉自己也潜移默化地养成了这种习惯。
两只木雕都被把玩得包浆红亮、幽光沉静,可见收藏它们的人如何珍惜。
人立刻回答:“刚过卯时三刻。”
只见大的那只木雕似凤也似鸡,小的那只木雕倒能看几分荆州图腾赤羽的模样,并排被摆在离主人床榻最近的博古架上。
后来慢慢理解七舅舅跟少玄叔的关系,就如他父皇、母后的关系一样,陈佑梧觉得他们睡一屋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少年太穿齐整,迈步走寝房,临门的时候还习惯地摸了摸博古架上的两只木雕。
每每这样的梦、回忆起过去,他总会写封信,派人送去青州,却永远不在信中提及自己的梦,只说些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