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气氛有了好转,宋观玉也没明显表现不满来,卫瑾先心一明亮了许多,便带着小心边回答边顺着床沿坐来。
“……你若是不想看,我可以回去。”
“不用!好……”
卫瑾先向着心上之人走去,心声像亘古的钟,声声撞在心里。他抬手轻轻地掀掉了红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来,眉间舒缓,长睫低垂,睡容恬静。这无疑是一副隔尘绝世,与世无争的容貌,温雅敛,沉稳端庄,不带一丝丝利或是攻击。可偏是这么温和恬淡的脸,却常对他疏远冷漠,也唯对他疏远冷漠……
醒来的宋观玉先是里有一丝懵然,待看清了前那片火红才转为了然的神。他了一气,抬起脸来转向卫瑾先,张嘴似要说什么,待看清那张脸时却顿时没了声响,若听得仔细,便会发现连声未呼完的吐纳声都中断了。那双杏眸大里写着错愕。盈盈眸光里面分明有什么绪在急速淌,可卫瑾先却不敢去看,更不敢靠近了去细细分辨。
龙凤呈祥,龙凤杯中酒香四溢……四可见洋洋喜气。而他放在心上暗自恋慕了好些年的人穿着一红喜服,盖着红盖,略显清瘦的歪靠在床上,显然是睡着了。
宋观玉角撇了
“将军回来了?”
搁了盒,卫瑾先抬手解脸上的白玉面,一张年轻的脸庞来。
两人一坐一站,任沉默蔓延了好半晌,新房里的气氛变得尴尬沉闷,分明是一对新人,此时看起来却陌生得连路人不如。就这么安静了半晌,宋观玉才回过神来率先开了。虽说说来的话依旧是尴尬,好歹也是比这么沉默去要了不少。
举国上,不少人猜测过卫瑾先面的这张脸。有人说是胡虬莽汉,也有人猜俊雅小生,有人倾国倾城,也有人猜其貌不扬。但穷极想象,他们也定猜不到面之是这样一张脸。
肤白,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像天山之巅开一朵雪莲,白得无掺一瑕疵。眸光,是天池之中的盈漾着的,清澈明亮,潋滟生辉,让人错觉离得近了便可见里映天光云影。眉,乃远山之上的一抹黛,唇,似桃花海里的一叶舟。容绝,得倾倒河山,得惊心动魄。
宋观玉似乎犹豫了一阵,又问了一句。
“……”
“嗯……将军怎么把面摘了?”
宋观玉敛了神,平静地移回目光。
悲喜交加,看着那人的睡颜,卫瑾先不知该松一气还是该叹一气。正打算悄悄让人平躺来睡舒服些,手未及,那人睫便如蝶翼般轻轻颤了颤,继而,杏眸缓缓睁开……
关心则乱,卫瑾先平时那么聪明绝,不可一世的人此时斟酌了半天,说来的话却可笑地答非所问。
卫瑾先不知如何作答,原本对相貌还有些自信的他面对喜着的人,那份自信便突然化作乌有了,闻言满心都是“他喜不喜这样的容貌”之类的担忧。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镇国大将军卫瑾先怔住了,手停了动作僵在半空,紧张得忘了收回,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前那人悠悠转醒。
卫瑾先看了看手上的盒。罢了,既然那人已经睡了大概也不觉饿了吧。
“嗯。他们闹得凶,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