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将军笑了,扭看床上,周文章盖着被,双目紧闭。
司幽与顾重明走到今日十分不易,正如他与周文章,亦是经历了万般挫折与隐忍,才终于见得一丝月明。
周文章卧房里,窦将军透过窗扇查看婚礼的形――他怕周文章不兴,所以没去闹,便怀揣着喜悦,在此为他们祝福。
枯藤叶并非枯坏之叶,而是北境特有的一种低矮植,叶片椭圆,长约三寸,如枫叶,十分漂亮。
他约略谋划了一,故意对窦将军说诛心之言并不难,因为从前说惯了,窦将军或许也听惯了。
过去与今天仿佛两段人生,其中唯一不变的,便是前这规矩、板正而执着的人。
一天,司幽已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便意随心动,伏在了顾重明背上。
他事一向仔细,泡多少、晾多少都有计数,突然有一天,他发现晾在窗檐上的叶少了一片,以为是风刮跑了,本没太在意。
顾重明开心地应着,背着司幽走红光深。
但即便如此,周文章仍是撑着脸很少说话,只在窦将军集中神忙公务或疲倦小憩时,偷着瞧一瞧他。
窦将军从未经历过这等浪漫柔,又新奇又动又欣,他想看看那人究竟能到哪一步,便不拆穿不询问,只将收到的叶片小心翼翼收锦,再将锦挂在腰间。
是谁的,不言而喻。
“傻书生,走吧,走稳一些。”
第53章两件事一好一坏
他心中越发好笑:既然如此拼命装睡,他便不拆穿了。
不是后悔以自己为饵揪叛徒,而是后悔为何不谋划得更周全些。
但在大殿上,他被匕首刺,看着窦将军满面惊惶跑过来的时候,他的脑海突然清明,他有些后悔了。
窦将军听后上了心,找来许多枯藤叶如法炮制,放在周文章屋里。
倚在窗看了一会儿,他转过,果然见桌上现了一片椭圆形红叶,上面用细笔饱意地写着三个字:莫生气。
发现那个被戎国收买的侍从是巧合,最初他没有什么罪立功的想法,只是知窦将军要来,不想让他受害罢了。
“好嘞。”
神医申合被司幽请回来后,常与太医、军医一研究医理、互通有无,他说枯藤叶泡在加黄酒的米汤中,其气味可消减淤脓,助外伤愈合,泡后晾碾成粉末,装袋随佩,亦有清新洁净之效。
但从那天起,每天清晨叶都会少一片,而临睡前的床上、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案上、用于闲卧的小榻上……总之,但凡窦将军会现的地方,都有可能偷偷摆上一片写了字的红叶。
若他真就那样死了,那他对窦将军说的最后的话语是和离、是让他,的最后一件事是推搡他、赶他走,如此这般……
最初,那些字尚属克制,大多是“抱歉”、“莫怪”、“莫生气”之类的歉疚话语,但渐渐的,写字之人放飞了,什么“冤家”、“喜么”、“念你”纷纷登场,得近来窦将军远远望见红叶,尚未看清写的什么,脸就跟叶一样红了。
会盟仪典上,那柄匕首几乎将他穿透,如今重伤算是大好,但仍需卧床,大把闲暇,正巧得了一个重新审视自己和窦将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