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如愿。那是一个粘稠的阴天,连太阳升起时也带着拖沓的倦怠,被云层稀释过,更显苍白。
你陆续给他讲一些过去的事。没有目的,有时突然想起了,便顺讲了。而你和他的回忆是这么的多,目便可及,一拉就是松松的一大块,像一朵漂浮的云。
“日薄西山,绮艳非常。”
乔轻总是听得很认真。他不发问,但中浮着细碎柔的光,让人忍不住说得多、再多,让那光留得久。
他在等你兑现。
你牵着乔轻又去了一次那座山。上一次你在山大放厥词,这一次你只想和他静静地看一次日和日落。在你彻底疯掉之前。
第33章兑现
“你和他——我——的回忆好多。”他说,声音闷闷的,“都忘了。”
你望了他一。本意是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话到了嘴边,又忽然咽去了。
你哼了一声,从旁随便拿了张废纸,三两叠成个恶龙,拳大小,还用笔了两睛。
你知乔轻在等。那么多日的反常他不可能没察觉,之所以沉默至今,就是因为那个承诺。你曾经仓促许、又屡屡违背,承诺当事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地,你会主动告诉他。
那轮日在你的注视中,轰然沉没。
可是他没有想过,倘若困难就是你们本呢?
你轻轻地说:
你乱笑一气,半晌拉开,神神秘秘地:“不过他也有给过我东西哦。”
你原先以为你是厌恶附骨之疽一般的被设计,如今你才肯承认,你只是厌倦了。你最初以为你厌倦了他,然后以为你厌倦了同行,最后发现不对,你厌倦的是自己。
你和乔轻是昨晚就来的,为了等日还在山上专门扎了个帐篷,见此,你十分失望。但你尽量不把它表现来,近来“忍”和“装”几乎成了你意识的行为。
正午时了场暴雨,把帐篷都给淹了。你和乔轻全湿透,但你执意不肯走。因为雨后阳光亮得人,你预会有一场很的落日。
毕竟从来没有人能担任另一个人的世界。
曾经乔轻告诉你,说你们俩同行,没什么过不去的。这是抱着有彼此在,能无畏于任何困难的心说的。
你给他讲晴空他的睛、讲夏夜里唱过的歌,讲仓鼠宝宝突如其来的接近,讲你的欣喜若狂,和溃不成军。
你亲了亲他脸颊,没有离开,就贴着他的脸糊而小声地:“他可没有。”
大自然的宏伟壮丽能短暂地冲垮时间。
担忧,但你想这次他可猜不来因为什么。
事实证明,真的很。
反倒是乔轻说:“今天阳光似乎缺席了。”
你狡猾地笑:“但你有上百张的画,有我,还有这个。”
乔轻赞许:“他太坏了,不给他。”
“他……教你叠
“没事,”你说,“反正黑夜是永不迟到的。”
远绵延的群山剪影是温柔的黛,边缘却燃烧成了正红,愈往上,那红便浅了、淡了,成了灿烂的金,大片大片地晕染在天际间。近的天仍是沉默的深蓝,没有云,蓝与金交接的地方演化成炽烈的白,那一线天光亮得像是永远也不会黯淡。
你也在等。等不可挽回的那刻来临。
“留得来?”乔轻奇。
先前的经历使你病态地迷恋新鲜。或许他还是来得太迟了,你想。
你注视着它。沸腾一般的红烙印在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