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首庆帝畏罪自尽,却也换不回顾家百年清名,他曾想过重新修蝾顾家旧址,追封满门忠烈。可旧人已逝,不过只是留给世人评看罢了。
他差人去那殿收拾良宵平日里惯用的件和衣,谁料那侍从最后只捧来了一方小木箱。
肖北决也便坐在一旁静静陪着,他手里怀抱着个木箱,正是从良宵所居的小偏殿中寻来的。
年幼时他与云念幸得顾相开蒙,治国安之理皆由此而生,绵之延之,生生不绝。当世之儒生,昔年多受顾氏恩惠,文脉传承,可谓天皆知。
那木箱之上漆脱落,边角多有磨损,显然是个不值钱的旧件。
数年前他与云念心怀凌云之志,豪言壮语犹在耳侧。灭番,收四海,开拓盛世太平。
待到两人到了外殿,老太医这才开,“回皇上的话,这位公脉若游丝,着实凶险的很!”,他犹豫了片刻,这才接着说,“公腑郁结,已有早衰之相,不似长久之吉兆。若是老臣不曾错诊,公他关淤不通,有一蛊虫淫养多年,怕是一直受着着阴毒折磨,应是不得生养了。”
神思剧,恍然间好似梦回。
他将那衣袍捧放至一旁,便见到被压在面的几样东西。
肖北决只觉老太医所言句句皆同惊雷一般,搅得他心似乱麻!他沉默了半晌,才挤一句话来,“蛊毒可有解法?”
其只有寥寥数件衣袍,都是些单薄破旧的,甚至打了数个补丁。肖北决眉紧蹙,他不敢细想这些年来良宵是如何度日,被囚禁在这深之中,慢慢锉磨掉一傲骨,落得凄楚满怀。
(十九)
上借一步说话。”
肖北决盯着良宵的脸容,心中暗自有了抉择。如今良宵份得以昭雪,重振顾家便再不是幻梦一场。
幸得苍天怀仁,不肯令两人命格孤苦,十载辗转离,终行归故里。
待到茶盏半空,良宵这才缓回了些气力,他长舒了气,便觉腹翻涌的已是偃旗息鼓,连那难以启齿的痛楚也减缓了良多。
玉印携琴谱,方一目,便令肖北决心一震。此方玉印乃是昔年顾相之,顾家遭此横祸,云念更是陷囹圄,脱不得,不知费了多少艰辛才保全这件来!
那声音太过低弱嘶哑,几不可闻,亏得肖北决心思专注,连忙将木箱放到一旁,取过一直温着的清茶捧于手中。
地龙铺就,银炉焚然。
“啊......好渴......”,良宵悠悠转醒,只觉间涩,犹如吞火炭一般痛涩难耐,便低低喃语。
他将人揽怀中,将茶盏送到良宵唇上,柔声安抚,“来饮些茶嗓。”
“老臣尚不敢断言,还需再看看公况才可定论。”老太医拱手行礼,便退去琢磨些方来,“公方才服之药起效甚快,此时应是快清醒了,今夜应是并无大碍,皇上您可去看看。”
此时正是深夜时分,良宵因着太过虚弱,仍是昏昏沉沉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