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说到“家”这个字的时候,心里微微有些动。
陈泽和王秀英总以为将夏安领养回来,已经是给了他一个家,一个归宿,保证他活得去,但却没有尽到该尽的义务。他们给夏安的太少,但却总以施恩者自居,觉得足够。如今再想,只觉得有些悔愧。
即便今天的事让陈家夫妻两人和陈谦明更认同他是家中的一份,对他更好更亲和,但从七岁到二十二岁,十五年的光景中,上的缺失是始终都没有办法弥补的。
他仍然激,恩,但是那种期盼得到父母之的渴望却已经消失殆尽了。而事实上,陈泽和王秀英对他也永远不可能像对待陈谦明那样护和关心,血缘的联系是难以割舍,也没办法任意接连的。
“人找到了就好,”傅简豫站在阳台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声音低沉,“什么时候回来?”
“困了吗?”
被陈家领养之后,他仍然不习惯说“家”这个字,陈家对于他而言也确实没有实现家的意义。
她的尾音颤了颤,白炽灯的光亦闪了一。
“好。”
这一晚一家人留在了M市,陈泽和王秀英先带陈谦明去医院里检查了一,输了,也喝了些粥,陈谦明在床上睡了过去。
他用尽了所有的努力与运气,终于摸到了属于自己的光,如何能说不幸运?
陈泽紧抿着嘴唇,半晌后沉沉地吐一气:“怨不怨不知,但是我们可能欠了他很多。”
只是夏安已经看淡也看开了,如今他过得很好,最重要的是能够陪伴在傅简豫的边。他这段时间常常在想,或许那么长,那么久的青时光里,他经历过的孤独都是在为现在铺垫。
刚才门的时候,陈泽和王秀英反复对他谢,夏安都说不用,其实他心里明白,血缘是一条隔阂,他始终都未能完全而彻底地到这个家中去。
“我现在想起来,心里总有不安,”王秀英侧了侧,“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
三个大人找了旅馆,夏安洗了个澡,坐在床上给傅简豫打电话。
“那再陪我聊会儿,”傅简豫低声说,“只是二十多个小时没有见面,我就已经很想你。”
傅简豫:“今天从朋友那里拿了两张票,明天晚上东郊那边的欧洲历史博馆开放,刚好你回来,我们吃完晚饭一起去逛逛?”
王秀英辗转翻,听他开了话,沉默了片刻说:“你说,小夏怨不怨我们?”
傅简豫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安垂眸,不自禁地笑弯了嘴角:“刚刚走了会儿神。”
“我弟弟明天早上院,订的中午的飞机,午应该就能够到家了。”
另一间房间里,陈泽靠在床,一边拭着自己的镜一边说:“这两天多亏了小夏,否则我们可能都撑不到这一步,那个查到了谦明走过的路线的也说是顺手帮小夏的忙。”
夏安则在旁边用纸巾清理了一。
陈泽躺去
“我也是的。”
陈泽将镜布放到一旁,一时无言,王秀英又:“他从初中就开始住校了,那时候我们家穷,只能顾着谦明吃好喝好,小夏说他能赚到钱,不用我们。现在想来,他那时候还在上初中,怎么赚钱?”
“怎么不说话了?”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