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我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孙姨突然一把把宁竹安揽怀里,搂着她的脑袋,跟风的小船一样摇啊摇,越看她越觉得喜:“小丫你给我当女儿好不好?比我家那小王八乖多了。”这轮到宁竹安羞涩,把偎在了女人的,脂肪令她心安,脂肪来自活人的心也令她心安,像妈妈一样的女更让她心安。她想变成一只安安心心的小狗,被人着,什么忧思恐慌都不会找上门来。她有就够了。
陆秋红随意挑了几样商品,回时不经意地瞥了门外,跟着她的那辆车就停靠在路对面,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恰好此时店里来了几个年轻人,墙似的挡在门,嘻嘻哈哈地准备买烟,陆秋红趁此机会赶紧把宁竹安叫了来,打开侧边的门,领她到楼梯说话:“导师告诉我,谭恪礼死了,前几天的时候他们谭家的人请他去参加了葬礼。”
说到这儿,宁竹安脑里便有了个人选。
吞嚼着饭糊不清地附和:“可可――孙姨也可。”
陆秋红察觉了宁竹安陡然变得恐惧的神,赶紧把她抱住,轻抚着脑袋安:“安安别想那么多,不会有事的。要真是谭有嚣,他还得过他爸那一关呢,放心吧,啊。”
她想说的其实是你别我了,不要再我了,好危险,你不要因为我受伤。拜托你以后的生活一定要好好的。
她话语一顿,想到了更可怕的事:如果事实真是这样,他连亲哥都敢害,那同样帮助了自己的舅妈会不会也遭遇不测……还有大周,他的电话已经彻底打不通了。
“舅妈,会不会是谭有嚣的?他肯定知是谭恪礼在帮我们了,他――”
但宁竹安没把担忧分给自己。她担心的是舅妈,是爸爸,是大周,她受苦总好过让她的人受苦。
女人圆的面庞突然红了,距离上次被夸可已经过去了许多许多个秋天,她抻了抻衣角,仿佛被带回到了那个对着镜,生疏地打扮着自己的女孩儿上,一支两元买的便宜红了抹,抹了:“阿姨都老咯,哪里还可哒?”宁竹安抱着杯喝了加了红豆和血糯米的,认认真真地说:“像妈妈一样的,就是可。”
宁竹安惊讶地捂住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问:“怎、怎么会,是因为他得的那个病吗?”陆秋红摆了摆手:“他那个病不至于让他突然猝死,我怀疑是被人害的。”
阴冷的楼,寒气丝丝往上跑,顺着衣服钻她的衣领,她冷得连心都像结了冰,一顿一顿,然后突然加快。
便利店的门装了铃,人一来就会自动响起滴滴答答的曲段,宁竹安低着,看不到顾客的样,就听见孙姨兴地喊了声:“来啦红!”是舅妈,宁竹安伸长脖也兴地朝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