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惯坏了。”白兰伸手，梅垣依从地将脸颊贴上她的掌心，却连抬也不敢。他实在是很漂亮，尾的殷红让人心碎。

        “今天是你的第一课，月庭，希望不会太晚。”白兰抚摸他的动作中充满无奈。他终于抬起，显得有些低眉顺，像古代伺候皇帝的侍郎那样谨小慎微，仰仗着她的鼻息。

        “甘于顺从和等待。收起怨言。”白兰说“学会控制你的绪。不要被嫉妒蒙蔽心智。”

        “是的，女士。”

        “四万名群演，两千辆车、三架坦克和五枚七十六毫米炮弹。七万多平方米的场地和人工搭制的建筑。S&S影业差破产，只为拍摄你落泪的镜。”白兰轻轻托起他的脸，“淌着钻石之泪的儿，别让我的资产贬值。哭闹对我有用，但不会每次都有用。”

        “是的，女士。”梅垣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他凭借《西瓦特兰帕1》中十秒钟的哭戏成为最佳男角，那并非他一人之功，或者说，他的成就本就与他无关。为了满足R・D的需求，白兰投了一大笔钱，甚至从博馆里借来三架坦克，那样极富视觉冲击力的场景之前不站着谁，都会给观众留极深的印象。最佳男角的奖项选择了他，因为白兰选择了他。

        走颁奖典礼现场，十余辆商务礼宾车停靠在林荫大，车满载鲜花――他们都在，而花只为他开。当时的娱乐新闻是这么写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没有间歇，梅垣坐上那辆四车门的豪华轿车，发现后座空无一人。他抬起，从后视镜中看见白兰的双。‘At      your      service.（为您效劳）’她说。

        那是梅垣最快乐的时光，他的权、和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他从未真正地拥有过什么，母父总是忘记履行她们之间的约定、朋友在步恋后永远都只会和他说‘次’。承诺扑面而来，辜负如期而至，他生活在恒久的谎言中。哪怕鲜花十四天就枯萎，白兰却还是送给他全城所有的红玫瑰，她们真的拥有过一段好时光。

        梅垣嫉妒图坦臣，嫉妒她别的夫，甚至嫉妒十七岁时候的自己。那天午，在去元勋酒店的路上，白兰让他老实，否则就把他丢。他明明已经老实了，但白兰没有践行承诺。梅垣委屈又别扭，可更多的还是害怕，除此之外，他还到愧疚，觉得自己应该早些学会如何将绪埋在心底，因为白兰来的时候已经说过她很累。

        当白兰梳理着发离开浴室时，梅垣紧跟了上去。乌戈打来电话时，白兰已经躺了。她把这茬儿忘了，只得叹长气，说“不用了，回去吧。”

        惨白的远光灯从卧室的窗前掠过，轿车驶离庭院的声音逐渐远去，深夜重回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