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仆从们都提前待在外厅了。”
幼妹名叫林幼卿,因着是家中小女,所以格外受些。她肤白皙,有一栗卷发,瞳灵若林中幼鹿,穿一件款式时兴的窄袖长裙,分明是可伶俐的长相,但嘴角抿得很紧,给人一种微妙的傲与冷淡。而虽然是孪生兄妹,但长兄林卿与妹妹并不肖似,林卿双瞳与长发漆如烟墨,长发在脑后束起,穿一件暗青对襟长衣,袖的腕上还缠着一串细细的念珠,气质让人如沐风,见人时未语笑先启。
谢寻珏从朱倚手中接过言清霄,扶着嫂嫂在一旁落座,低声:
那手似乎动了动,怜惜地抚在他的颌,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言清霄响起:
“阿珏,午时……厅只有我们吗?”
谢寻安抬首,双撞言清霄的视线里,那曾经墨玉一般温的瞳如今正剧烈地收缩变换着,仿佛某种垂涎狰狞的野兽。谢寻安深深地看了他一,双唇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摇摇坠的梦境已然到了极限。霎时间万千碎片纷飞,失重席卷了言清霄全,而谢寻安的影恍若梦幻泡影,转之间失去了踪迹。
“你……何时、才能生育我?”
他站了许久,才捋开被打湿的额发,深了几气,僵着手推开谢寻安的房门。湿透的脚在氍毹上留一串足印,间的帘半挑着,架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的人形。言清霄脱力地跪在床边,湿透的脸颊贴在对方垂的手背上,喃喃自语:
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言清霄失去了意识。
言清霄悚然一惊,前景忽而开始化,彩化作缤纷而缓慢的漩涡。谢寻安垂坐在床上,不知何时收了笑容,忽而推了他一把,简短:
*
言清霄抬起,见旁的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正勾着唇角垂看他。谢寻安抚着他湿漉漉的脸侧,眸里是一片死灰的沉寂,嘴角的弧度仿佛度量过一样准僵,他说:
世界好像死去了,而言清霄被遗忘在与世隔绝的角落里。
了来,他推开谢寻安的院门,脚步沉重而迟疑。
“至少还有……”
“嫂嫂觉
他终于在这天漏一样的雨里被打湿全,绝望地意识到此是与世隔绝的噩梦,囚徒只有他一人。
林家嗣单薄,林老爷膝只有一,娶亲不过几年便染了急病去世,本家嫡系一脉如今就只有两个孩。这是一对同胞兄妹,兄长侍奉于林老爷旁,而幼妹则常年在外求学游历,就连贴扶养他们二人长大的娘,也许久才能见到林小一面。也不知是怎样的巧合,才能让林家人在今日齐聚一堂。
“你究竟……”
“快走。”
言清霄被推得不稳,趔趄着摔坐在地,他在近乎窒息的氛围里不知何时生了莫名的勇气,猛然抓住谢寻安那只苍白而冰冷的手,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溢几个字来:
言清霄,示意自己知了。他随意地吃了些东西,席间一言不发,犹如一只沉默的影,躲谢寻珏的背后。林老爷似乎对他很兴趣,时不时地问过些话,都被谢寻珏不动声地拨回,一直到宴席结束,二人避开仆,并肩走在廊时,言清霄才犹豫地开了。
“我等了你,很久。”
言清霄自从嫁谢家,除却谢家兄弟,已经许久未见过同龄的外人,难免多看了几。林卿似有觉察,对他颌首示意,言清霄刚要回礼,然而谢寻珏已经从一旁起迎来,仿佛没看到似的,严严实实地把他的小嫂嫂遮在了后。
“嫂嫂若是不舒服,是可以先回去的。林老先生很随和,不用太过拘谨。”
谢寻珏说着,锐地觉察到了言清霄的另一层意思: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