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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薛英奇在课堂作文中是这样写的:
“我想当黑海guan理员。因为黑海的鸣风丘上有全宇宙最好吃的ruan壳虾。
捕捉ruan壳虾的时候必须要很小心,因为它可能是世界上最容易受伤的生wu,比我的妹妹还脆弱,一不小心就会nie断。把ruan壳虾放到加了柠檬汁的淡shui里大约五小时,它的壳会变ying,这个时候就可以剥去了。剥壳之后的ruan壳虾会呈现chu非常mei丽的粉红se,这种粉红se可以说是转瞬即逝的:因为脱离ruan壳的ruan壳虾会很快死去,虾肉会变成青灰se;如果在它死之前加re,粉红se则会立刻变化成艳丽的玫红。
不guan怎么样,我还是更喜huan粉红se。
除了ruan壳虾之外,在黑海零号楼两dian钟方向前行5公里,会看到一片巨大的沼泽。沼泽里生长着宇宙中最好吃的金石螺。最适合金石螺的吃法是不加任何调料,直接放在火上烤……”
这篇洋洋洒洒近六千字的作文被AI评为“极差”。
放学之后,薛英奇吃着金石螺味的薯片,心惊胆战地回了家。
他的作文分数总是很低很低,这让他很困惑。
母亲在看完作文和评级之后,同样陷ru了困惑。
“很差吗?”她说,“我觉得写得非常好。哎,不过我认为你写得不对,维吉尔行星上的虾和螺才是最好吃的。”
父亲适时打断了母亲的话:“唐墨,亲ai的,你不能这样纵容他。他可以把每一篇作文都和shiwu扯上关系,你忘了上个月写的观后gan了么?明明看的是,他却写了一万多字类蜥蜴兽的肝脏应该怎么吃。”
唐墨:“怎么吃?”
薛洺:“腌制之后中火烘烤三十分钟,淋上图雷苹果酱和青背蟹萃取wu。想吃独特风味直接就能吃,吃不惯类蜥蜴兽的味dao就小火再烤十五分钟,蘸putao醋。”
薛英奇连忙补充:“一定要八九月份采摘的putao制作的putao醋。”
薛洺:“唉对,还是儿zi会吃。”
唐墨:“好想吃啊……”
薛洺:“我也是啊。自从上次去第九区探望飞廉时吃过之后……”
他突然停kou。
唐墨和薛英奇都看着他。“所以我写的作文有哪里不好吗?”薛英奇问。
薛洺沉默片刻,扶额不语。
2
十八岁的薛英奇在ma赛航天航空学院的面试中chou到了一dao论述题。
“如果你拥有一切满足愿望的条件,你最希望从事什么工作?”
留给薛英奇的思考时间是五分钟,但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了chu来。
“我想写一本书。”他说,“书名我都想好了,资料也全都收集完毕。事实上我已经着手写作。”
这样有行动力的孩zi很讨面试官的喜huan。
他们笑容可掬:“嗯,写的什么?”
“。”薛英奇沉静回答,“主要是写天狼行星带上格瑞亚系列和铁锈系列行星上可shi用的shiwu。”
坐在面试官这一侧最中央的pi耶尔发chu了一声长叹。
“薛英奇,很遗憾,我们今天面试了近百位学生,和你有相同写作愿望的大概不少于二十人。”他盯着薛英奇,“而且这个问题问的是,你想从事什么工作,而不是你已经zuo了什么。”
薛英奇瞥了pi耶尔一yan,又瞥了一yan。
pi耶尔认真起来是十分严肃的。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脸上已经完全褪去少年人的稚气,在阿尔法星系外围guan理危机防御系统的十几年把他锤炼成了真正的军人。
他被ma赛航天航空学院授予了荣誉教授的称号,今天是特别邀请过来参加招生面试的。
薛英奇终于认真起来。即便他知daopi耶尔与母亲是挚友,即便pi耶尔从他还是个小娃娃开始就教他练枪和开舰艇,他也不能随便应付这场面试。
“我想成为记录人类历史的史学家。”他大声回答,“如果有这样的可能,我会选择记录和阐释人类‘大撤退’以及凤凰航路的历史。”
pi耶尔毫不留qing:“这段历史已经有许多人研究过,甚至留xia第一批关于‘凤凰航路’记录的人就是你的母亲。二十多年来已经有这么多学者研究过,你还能研究chu什么新的东西?”
薛英奇一时语sai,呆呆坐在椅上,说不chu一句话。
面试结束之后,他顺利ru围了。
但归家路上,他是无jing1打采的。
pi耶尔很严厉,他知dao。他并非为了这种严厉而难过,而是为自己无法解答pi耶尔的问题而难受。
他能研究chu什么新东西呢?哪怕留xia第一手资料的是他的母亲,他又能从这些资料里,挖掘chu什么呢?
3
二十六岁的薛英奇挠挠自己的鼻zi,虽然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但他毫无倦意。
“你认为自己是ma赛人还是地球人?”
“天呐……你真的要问我这个问题吗?”他从终端机前抬起tou,“妈妈,我们应该讨论些更ju有建设xing的问题。”
“你只是想让我帮你理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