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已经死了。
“……”
“如果……如果不在了,你也别担心,在那边,稍微等等我。”
“……”
“长乐……长乐……”
“你又、想说什么?”
“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总也知这一年一年的,我有多么辛苦。”夏天暑,冬季严寒,都是他的大敌,一不小心便要生病。
他伸手,想要试着碰一碰边的友人,可手落到他上时,却是直接穿了过去。
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笨,你这么哭,要我怎么记得你?难就记这张傻乎乎脸么?
“他们不是都想我死么?既然如此,我便偏要活给他们看!不仅要活,还要活得千秋万岁,活得比他们都好!”
纪永年的手慢慢松开了。
那是多么好的许诺。
他才不会把希望寄托于飘渺的来世。
他们,终于是走上殊途。
“……”
那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
他不该如此的……对方不是别人,是他唯一敢把关系到自己的未来的事托付的人……
后来,勾魂无常如期而至,他的年龄,终于定格在三十七岁那一年。
可说去的话已是不可能再收回,他只能站在那里,等着纪永年的一句话。
“……我或许一世也成不了俞伯牙,那就不要伯牙期,你与我一起,薛长乐与纪永年,好么?”
“长乐……长乐……”
他没等到声音,等到的,却是环住自己全的温。
已经哑得听不原本清亮的音线了,薛长乐沉默良久,终于慢慢降去,注视着那个在他边哭泣的人。
纪永年。
“长乐……”
想不到死后,他还能多看看这个世界。
“一日便是一日,一年便是一年,只要你还在,我就一直陪着你。”
“这破还能撑多久,我也不知――大概是撑不到而立吧。”
“是么。”
“……我……知了。”
后
“过不了几年,我就去找你……你说你不想辈什么都忘了,那到时候我们可以少喝儿,辈,好歹让我记住一个你……”
一片混沌的双中燃烧的是熊熊的火,薛长乐的手一加力,攥得纪永年腕上显一圈青紫。
“若有来生,我或许能混上个好,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我还是薛长乐么?”反手攥住纪永年的手腕,薛长乐一字一顿,“要是把这辈的一切都忘了,哪怕能长命百岁,我还活个什么劲?”
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开。
他几乎要迷失在这低沉的许诺中。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薛长乐赶忙松了手,后退两步。
他长着一张不算很好看的脸,好在睛还算有神,只是此时哭得满脸一塌糊涂,两得像是桃一样。
他这一世唯一的朋友。
辈,多么迷人而可笑的词。
“……别闹了。”
辈、辈……
沙哑的哭声将他自昏睡中惊醒,薛长乐怔怔望着周围,黑暗中,竟有灯火。
“……长乐。”
“……算了,就当我……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吧。”
妙,可却说不半句有力的反驳来。薛长乐听得皱眉,叹气:“我看不见。”
他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